“猫咪老师,你在吗?”被不安捕获,我慌忙出声问道。
沉默。
一辆自行车驶过身边。
戴着棒球帽的老爷爷见我孑然一人站在原野入口处,似乎很是惊讶地瞥了我一眼,又骑着车离开了。
“猫咪老师?”
“放心吧,我在呢。”
听到它的声音,我才放下心来。
“快变回原来的样子吧。只能听着声音的话,我没法冷静。”
“那本来就不是原来的样子,不过是我大隐于市的幻象。”
猫咪老师一边抱怨着,一边砰地变回了招财猫的样子。
“即便是那样弱小的家伙,直接附体后也会造成一定程度的危害啊,真是有意思极了。”小胡子说。
“没办法,姑且先。”丙说。
“可是,这件事还是不要让别的妖怪知道的好。”
“要是知道夏目看不见了,它们说不定会跑来抢夺垂涎已久的友人帐呢。”
“这件事我们几个都要保密啦。”
“保密,保密。”中级妖怪们说。
本来我还为看不见妖怪烦躁不安,此时心底悄然涌出了感激之情。
从八原回家的路上,我一边和猫咪老师往回走一边思考。
如果从此以后就这样看不见它们的身影了呢?
从前,我遇到过一些失去了灵力,变得再也看不见与自己心灵相通之人的人。那是我与猫咪老师它们结识之后的事,当知道原来这样的情况也是会发生的,我感到十分恐惧,内心深处如同被什么紧紧掐住了一般。
“你在想什么?夏目。”
“没有,没想什么。”
“你一定又在想,文字妖怪吸食了你的灵力,在你的眼睛里大肆繁殖,然后扩散到全身了怎么办之类毫无益处的事吧?”
“我才没有这么想!请别危言耸听好吗,猫咪老师。”
我的确没怎么想象过如此糟心的情况,虽然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过。现在只是看不见妖怪,如果有一天变得连声音也听不到,气息也无法察觉了呢?
如果我丧失了感知妖怪存在的能力,它们就不会再为这样的我费心了吧?猫咪老师也许会……从我这里夺走友人帐,然后不知消失到哪儿去吧?因为对那些前来拜访的妖怪,我再也无法归还它们的名字。不会被妖怪所累的日子,本是我从小时候起就不停渴求之事,然而为什么,现在想起这个或许就要实现的心愿,胸口会寂寞得发痛呢?
那天夜里,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光线微暗的房间里——有壶和盘子、挂画、陶瓷人偶、挂钟,还有古物散发的无处不在的霉味。不可思议的是,整个店铺都被七彩颜色包裹着,最深处摆着一张收款桌。
一位老婆婆正专心致志地凝视着刚写好的书信,也许就是那封寄宿了文字妖怪的信。老婆婆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把信装进写有收信人地址的信封,就在她准备用糨糊把口封上时,手却一顿。老婆婆叹了口气,把没有封口的信封塞进了抽屉里。
突然,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奇异光线洒满了店铺,周围的古董器具仿佛对老婆婆的叹息有所感应,纷纷骚动起来。没有通电的煤油灯散溢着温馨的光辉,人偶的影子轻轻起舞,像在安慰老婆婆一般,古董器具们开始举办属于它们的舞会。然而老婆婆对此并无所觉,闭上眼沉浸在回忆中,不多时便浅浅地睡去。
已经持续三天看不见妖怪了。八原的妖怪似乎很好地为我保守了秘密,河童也心领神会,并未对任何妖怪提起此事,因此我没有遭到其他妖怪的袭击。幸运的是,文字妖怪尚未在眼睛里繁殖,且没有带来更多麻烦。我依然自由,甚至称得上太平度日,只是十分在意梦中所见的一切。
“说不定,那些文字妖怪想要回到老婆婆的店里去呢。”前来汇报调查结果的丙说。
之前我曾拜托她帮我调查文字妖怪的情况,遗憾的是并无成果。文字妖怪寄宿于人类眼中这种案例真是闻所未闻,遑论将它们赶出来的方法了。
“原来如此,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啦。夏目,要去那家店铺看看吗?”
猫咪老师这次出乎意料地积极,大概也是因为实在看不下去我这种不伦不类的状态了吧。
第三天,放学后我叫住了多轨,把信还给了她。为免她担心,我大概讲述了一下文字妖怪的事,并未提及它们飞进了眼睛里。看着文字妖怪退散后的信纸,多轨非常惊讶,面对那些显现出来的能够阅读的文字,她的开心显而易见。只不过,数字的意义依然是个谜。
“谢谢你。虽然不懂那些数字的含义,但是我想,这封信对爷爷来说一定很重要。”
“还有,关于信上提到的那间叫作花灯堂的古董店。”
“嗯?”
“寄来这封信的佐古芳美小姐现在住在别的地方,至于古董店,它还在那儿吗?”
“啊,你是说那家店吗?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有点好奇,想去拜访一次看看。”
“哎?”多轨惊讶地盯着我的脸,好一会儿才答道,“那你要快点去才行,那间店就快没了。”
“哎哎?”
“我曾给那个人回了一封信,感谢她寄来那封写给爷爷的信,而且我觉得必须告诉她爷爷已经去世的消息。然后昨天收到了她的回信,信上说,家族会议上大家一致决定关掉那家店。”
“这样啊……”
“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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