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匠来了七天,冷静便在后院子里呆了七天,每天就坐在假山石上,看他种花浇水,诸事不顾。
南由每天在她耳朵边搬些花边新闻,什么太后又赏了吴三季两件宝物,什么皇上宿在了兰心院,什么皇后能下地走动了,去静悦宫请安,竟然被太后的贴身婢子挡了回去。。。。。。
冷静仿佛跟那花匠一样聋了,根本听不到这些话,她的全付心思都在那花匠身上,甚至亲自编了顶草帽给他戴。
花匠却不领情,草帽戴了半天便掉进了水井里,捞上来后晾在石头上,夜间又忘了收,一场雨下来,浇成了乱浆,不能戴。
冷静也不恼,一只手忙活着,扯些藤条,又开始编。
南由实在不能忍,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主子,你是不是疯了,为了一个又聋又哑的花匠,竟然诸事不顾,孔司珍还在牢里关着呐,皇上也有七天没来过夜了,太后一付心思都在吴三季身上,
你倒底想怎么样?就这么失了宠,默默无闻过一辈子么?”
大约是听到了孔司珍的名字,冷静终算是回过神来,将目光从花匠的身上移开,噫一声:“对哈,老孔还在牢里关着呢,毒杀皇后的罪名可还没洗干净呢。这些天了,内侍监竟然还没调查出个结果来?”
“有个屁结果,查来查去都是些糊弄皇上的车轱辘话,什么证据不足,什么人证难寻的,皇上估计也听烦了,这些天也忘了这事了,根本就不提。”南由烦恼的说道。
她倒希望孔令慈早点放出来,至少有个人可以商量商量,别让主子一直这么魔怔下去。
花匠突然间打了个喷嚏,冷静的眼神又移回到身上,单手托腮,看的痴了。
“主子!”南由大吼一声,唬了冷静一跳。
南由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那花匠跟前,重重敲敲他的背,指着门,大吼:”滚啊,赶紧滚出去!”
“别,是我让他在这儿种花的,还没种完呢,你瞧,这边,这边,还有这边,都没种完呢。”冷静道。
南由哭起来:“主子,你理理正事罢,要想在这里生存下去,总这么云淡风轻的可不行,迟早被人算计死,就算不被别人算计死,也会倍受冷落,郁郁而终的。”
“你这位姐姐真是懂的多,好像做过妃嫔一样。”冷静叹口气,立起身来,拉着她的手走回屋去。
她是每天无所事事,可南由不知道,她正在等待一件事的发生,就要快了,马上就要发生了,章每天晚上的宵夜都是她煮的汤。
这些天她手坏了,不能煮,这差事自然而然被其它妃嫔夺了去,刚开始可能还会给章喝她煮的那份汤,可时日一长,这个妃嫔必会否了她的方子,另起炉灶,给皇上换换口味,好让皇上忘了她这个人。
她就在等这个时候,现在看来,这件艰巨的任务交到了宁妃的手里。
宁妃有心计,会哄人,不会马上换了汤,总要等皇上服帖了,才会有动作,没有哪个女人甘心总是做别人的替身不是。
冷静这厢刚坐稳,只见大用一溜烟的跑进来,大呼小叫:“祸事,祸事来了,皇上他,他病了,御医束手无策,朱长懋也都慌了。
太后也过去了,见医不得,正让侍卫赶去大相国寺,请高僧来驱邪呢。”
大用话音未落,只见外面又传来尖细的喊声:“太后驾到。”
冷静忙迎了出去。
关太后带着朱长懋等几个御医,气喘嘘嘘的走进院子里来,见了冷静,伸手提搂起她来,大声喘息着说道:“冷静,我跟哀家来,赶紧的。”
冷静被她揪着衣领,一径提搂到御书房门前。
皇上躺在地面,抱着头痛苦哀嚎,一堆宫人正围着他,与他打扇擦脸,书房里一片狼藉,笔墨纸砚散了一地。
“冷静,你快瞧瞧,皇儿他究竟怎么了。”关太后拖着哭腔吼道。
冷静回头瞧了朱长懋一眼,朱长懋缩了缩颈子,垂下眼,不去看她。
冷静心中一阵悸动,这小子难不成知道章的病因?那他却是该死,留着他是个祸害。
“快点啊,你在磨蹭什么!”关太后又吼起来。
冷静提着裙子走进去,蹲下来,握住章的手。
章面色蜡黄,脸上青筋暴出,双眼充血,一下子攥紧冷静的手,嘶吼:“冷静,救我,救我,我好难受,好难受啊,好难受。。。。。”
冷静握住他的手,撸起他的衣袖,看似在诊脉,实则手心里握着一剂针剂打进了他的体内。
“朱大人,我说你写。”冷静起身,吩咐跟在身后进来的朱长懋。
朱长懋忙走到书案前,提笔等着。
冷静说出一个药方子,朱长懋写完,眼神有些迷惑,在她耳朵边低声道:“娘娘,此药方卑职曾给类似的病人用过,没效果。”
冷静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浅笑,哑声道:“病症也许不一样。”
朱长懋不再言语,自拿着药方走出去。
冷静吩咐众人将皇上抬到榻上安顿好,打过药剂的章慢慢是平静下来,嚎声弱下来,脸上的痛苦之色稍减。
关太后见状,心中方才稍安,却又禁不住悲哀起来,她最不想看到的最不想让其发生的,还是不以她的意志而转移,真的发生了。
那就是皇儿当真爱上了这个妖孽的女人。
她来此安慰了他许久,他总是越闹越凶,冷静一来,他便安静下来,可见这女人对于他,有多大的能量。
”皇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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