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这皇上也做了不少亏心事罢?否则又怎么会怕成这样?
众侍卫忙活了半天,一无所得,聚到皇上身边回禀。
章抬眼望了望内室,伸手一指:“那里也进去搜!”
众侍卫鱼贯而入,一盏茶工夫,几个人出来,面色有些不对,跪倒在地,欲说不说的模样。
“搜出了什么?”朱长懋好奇的问。
“还请皇上移步过去瞧瞧,属下不敢擅动。”侍卫拱手回道。
章将冷静放到窗边的贵妃榻上,命朱长懋好省照顾,撩衣随众侍卫进去。
屋内被翻的七零八落,几个侍卫正忙着将各种物件归位,唯有冷静睡过的床榻,所有被褥皆被翻开,露出下面木质的床板,床板中央的一块板子被掀了起来,好似里面有个机关。
侍卫引章走到那块被掀起来的板子前,指给章看。
章顺着他的手势看过去,那板子下面并不是什么机关,而是有个夹层,夹屋里放着个身上插满了针的布偶。
布偶身上写着生辰八字,章熟悉那个日子,正是冷静的生辰。
章伸手捏着额头,重重的叹口气,跌坐到一边的椅子上。
凤栖宫闹出偌大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各处的主子,纷纷提着灯笼走了来瞧个究竟。
外室无人,又无动静,几个大胆的妃嫔如宁妃,顺妃之类的,一径走进了内室。
然后就都看见了床上的布偶,一时变了脸色,慌不择路的又逃了出来。
宫中施厌胜之术,可是死罪,诛九族的死罪!
偏偏冷静这个时候醒了过来,趁朱长懋不备,赤脚跑进内室,一把抓起床上的布偶,奔了出来,尖声厉笑:
“是南由,是南由回来了,南由你不要走啊,你要陪着我的。。。。。”
尖针刺进冷静的手指,她好似没有查觉,依旧双手捧着那个布偶,哭笑着。
章紧跟着她跑出来,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布偶,狠狠的掷到地上。
“还我的南由,你还我的南由。。。。”冷静放肆的大哭起来,抡起拳头砸向章的胸膛。
章强行将她抱在怀里,走出大殿。
外面大雨瓢泼,明亮的闪电划破天际,将人都照成鬼魅。
章抱着冷静,走进大雨里,几个侍卫赶紧举伞过来,替他们挡住了风雨。
朱长懋收拾好药匣子,也要走,却被宁妃扯住胳膊:“朱大人,倒底发生了什么事?娘娘的床榻上为什么会出现布偶?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对娘娘施咒?”
“回娘娘的话,卑职不过一介郎中,只会与人瞧病开药,娘娘说的事,卑职不懂,还请娘娘恕罪。”
朱长懋板着脸回道。
宁妃无语凝噎,挥手让他离开,自与其它妃嫔窃窃私语,揣测着事情的真相。
朱长懋走出门去,沿着回廊走到后花院宫人们的住处。
花匠的小屋内漆黑一片,寂静无声,他却推门进去,擦亮火镰,点燃了窗台上的蜡烛。
花匠躺在床上,头枕着双手,默然躺着,似已经睡去。
朱长懋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在椅子上坐了,长长的叹口气,低哑的开口:“你给我讲故事的时候,我还以为只是个故事,却原来故事里的事并不是假的,你这又是何苦?”
花匠不语,翻个身,将脸压到胳膊下面。
朱长懋拧着头巾上的雨水,继续叹气:“她不认出你倒也罢了,瞧这个样子,她明明是认出你来,却不肯说。
你这么做,真正是糊涂,折磨你,也折磨她,何必?”
花匠又聋又哑,根本听不到他的话。
“还是找个理由出宫去吧,你现在这样子保护不了她,只是徒增烦恼罢了。”朱长懋说一声,吹熄了灯,背起药匣子走出门去。
花匠的肩膀轻轻的抖动着,似在哭,却似又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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