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衡便笑:“别担心,五皇子和我都没有篡位的打算,只是这两年圣上身子本就不大好,经过了昨天的事,今日我在宫中见到,觉得又老了许多。只怕处置了刘炽,国本一事,也该被提起了。”
“这些年来,圣上一直属意二皇子,这次的事,能把他彻底打压下去吗?”瑜楚嘀嘀咕咕着问道。
“若是不能,我也不会等这么久,又差点置你于险地。他勾结瓦喇人证据确凿,就算圣上顾念父子之情,对他网开一面,不算作谋逆,通敌的罪名也跑不掉。背了这个名声,那个位置,无论如何也是无望了。今早我从宫里出来时,吴贵妃正披发跪在乾清宫门面,听说从昨夜刘炽事发,就跪上了。她倒乖觉。”姜衡一想起昨日乍见,瑜楚被笼罩在刀光中的模样就不能释怀。就是看见吴贵妃满面憔悴地跪着也不解气。
“那五皇子呢?有多大把握?”
“总比旁人多些胜算。”姜衡揉揉瑜楚的头发,停了停,又改摸了摸她的肚子:“外祖父的事,就是现在解决不了,过两年新君登基,再翻案也是一样。我小时候就时常听他老人家教导,要谋定而后动,如今这事,更该有了万全把握,再使出那雷霆一击。”
瑜楚点头,又想起另外一事:“说来说去,严振到底为什么要陷害萧老将军?他俩儿一个是内阁重臣,一个是封彊大吏,离得那么远,就是有什么矛盾,严振在圣上那儿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足够让萧老将军吃不了兜着走了,为什么还要费那么大力气,拿这么多条人命做代价陷害他?”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去年在这里找到的孙义的遗孀?”
“冯念娘?娘怎么了?”
“她说孙义告诉她,外祖父的事起因在蒙自。”
蒙自?瑜楚突然记起这个地名。当时姜衡还问过她,华敦有没有去过那里。
“蒙自怎么了?”瑜楚直觉地感受到那里就是一切事情的关键。
“蒙自有银矿,”姜衡用力压抑下心中涌出的愤怒:“外祖父在外带兵多年,手下不知多少将士因为受伤、残疾而离开。可他们往往也因此失去谋生的能力,在家乡过得很苦。外祖父为了照应他们,不知花了多少银子。可毕竟人太多,就是将积蓄都填进去,也是入不敷出。所以当他的人偶然在蒙自发现了银矿,外祖父就选择了隐瞒不报,而是派人秘密开采,将所得用于将士的抚恤金。”
“这事儿瞒得住圣上,却瞒不了手眼通天的严振。他知道了,也想分一杯羹,问外祖父要银矿的收益。外祖父知道他不能得罪,就同意给他五成,可他还不知足,非要七成。”
“七成?那得是多少银子啊?”瑜楚惊呼。
姜衡冷淡地摇摇头:“外祖父倒也不是不肯,从他两人往来信件看,其实是想磨一磨,再讨价还价一番。可严振胃口太大,没过多久,就发生了腾冲那件事,事后银矿自然也落到了严振手里。”
瑜楚深深吐了口气,抱住姜衡:“他一定会付出代价的!我们不会饶了他!”
姜衡没有答话,两人静静地抱了一会儿,才突然问起:“你怎么不问我华瑜英如何了?”
瑜楚耸耸肩,不甚在意:“问她做什么?反正她也跑不掉。”
姜衡便笑:“我让人把她绑去了严府,严府的人不肯接,只说没有这样伤风败俗的媳妇儿,隔着门扔了休书出来。”
“活该!”瑜楚愤愤道,转而又想起瑜昭:“她怎么办?这可真是无妄之灾了。”自从知道瑜昭被瑜英下了药,瑜楚一直觉得她可怜,虽说是贪慕虚荣咎由自取,也不该受这么重的惩罚。
“都在圣上一念之间。”姜衡也不知道这事儿会不会波及家眷,只说了这么一句。
瑜楚叹了口气,也不再提。
因为京城如今正是要紧的时候,姜衡不能在庄子上多待,次日一早,众人就赶着将行李收拾了,匆匆回京。
当然这一切瑜楚是不准参与的。田妈妈尽职尽责地盯着她,随便碰到什么都会被数落一通。瑜楚只好假装自己生活不能自理,万事只动嘴不动手,站在一旁袖手旁观,好换个耳根子清净。
一回到侯府,姜衡自要去忙,只将瑜楚送进了涵碧山馆,就被等候多时的郭源拉走了。瑜楚左右无事,正想补眠,却被告知吴氏来访。
吴氏从没来过涵碧山馆,玉兰花那事儿之后,两人更是没再打过照面。此番主动来访,瑜楚猜着也许是打探刘炽的事会不会波及他们。心中虽不愿见,可名义上毕竟是婆婆,只好重新穿戴了出来。
不料吴氏来了,绝口不提刘炽,只拉着瑜楚嘘寒问暖,又夸她有福气,出去庄子上小住,竟躲过了一场泼天的祸事。拉里拉杂说了一堆话。瑜楚好不容易将她打发了,心中暗自庆幸吴氏不知道她已有孕在身,不然更加不得清静。
晚间姜衡回来了,瑜楚便把这事当笑话说给他听:“夫人说了许多,我也记不住,只记得叮嘱我给大姑娘寻摸个人家,说我日常往来的女眷多。她在京中经营这些年,还能没有我认识的人多?真是有趣。”
姜衡冷笑:“她是和你套近乎呢。不过说不得也是真心。她结交的人多是刘炽一派,现如今岂能结亲家?旁的人家现在遇到与刘炽沾边的人和事又都要绕着走,大姑娘的亲事光靠她自己,还真是成不了。”
“哼,原来那样对你,现在又想沾咱们的光,她想得美!过几日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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