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头和床垫软绵绵的,可身体与精神依旧疲惫不堪。
望着窗外远处的一点点亮光,她低声呢喃:“挺好的。”
这个生日,她不孤单。
挺好的。
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她被闹钟叫醒,之前设定的工作日闹钟忘记关了,不过还好,反正她今天要早起赶飞机。
趁着这次调休,她要回趟老家给爸妈扫墓,东西不用带多少,反正缺什么现买一样来得及。
她先是坐了飞机,接着又坐了大巴,快两个小时,车子晃悠晃悠的终于到了站。
一下车,周围拉客的司机全一股脑的围上来。
——“坎子有没有人,马上就走了啊!”
——“西屯的走吗,西屯?”
夏蔓沉默地穿过了重重人群,这地方她有快两年没回来了,周围有了一些变化,但大体不变。
毕竟小地方,经济一般,难建设。
她坐上公交的时候还能看见小时候拽着她爸一定要买糖的小商店。
那时候她爸爸在医院里很忙,当天带她去幼儿园,半路上她非要爸爸下车给她买两只棒棒糖:“荔枝味的是我的,牛奶味的是宇哥哥的,到了幼儿园,我要给他的。”
爸爸都给她买了,还多带了一只草莓的,嘱咐她:“这个回家给妈妈。”
她笑嘻嘻的抓在手里,手里满当当的。
过了一会儿她又看着爸爸,“那爸爸的呢。”
。”
“不可,爸爸试试就一定会喜欢的,”她忍痛把自己的荔枝棒棒糖塞到爸爸手里,“这个借给你吃,你之后再还给我三、不,十个!”
后来的事夏蔓记忆不多,只记得车内爸爸笑声爽朗,一只大手一直在她脑袋上揉,把她的羊角辫都揉歪了。
她自己气鼓鼓了好几天。
公交车上嘈杂的声音让她从回忆里抽回,是有个女孩正猛抽一个矮胖男人耳刮子,啪啪声一次比一次响,很凶的叫骂着:“敢蹭老娘,不要命了是吧!”
那男人被打的招架不住,连连后退跌坐在地上。
夏蔓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对方有点眼熟。
车上出了事,司机把车停下,嚷嚷着:“怎么回事!”
那男人见势不妙,扒着车窗跑了出去,别看人长得胖,动作倒是利落,三两步跑了七、八米远。
女孩见追不到,兴冲冲的对他大喊:“别再让老娘看见你,小心扒了你的皮!”
夏蔓眼看着对方趔趄了下,心里觉得怪爽的。
就应该这样!
她看了一眼那女孩,也才十八九岁的样子,自己当年要是也能这么勇敢的话……
到站了,她逼着自己没再想下去。
夏蔓要去的是陵园公墓。
她买了祭奠用的水果食物还有花,所有的东西一应俱全,她还加了两颗棒棒糖。
一个荔枝味,一个草莓味。
拎着满满的一篮子她慢慢走上山。
很快找到她爸妈的墓碑,夏蔓先是把周围轻扫干净,接着把篮子里祭奠的东西一一拿出来,一边拿一边说:“爸、妈,我过来看你们了。”
“对不起啊,我去年没回来,你们不会生我的气吧。”
“我现在工作挺稳定的,没想到吧,我高中都没念完还能在首都赚好多的钱,我快能把我们家给买回来了。”
风起阵阵,夏蔓抱住胳膊,蹲着缩成一个团。
她看着墓碑上父母的名字,露出一个笑来。
笑,她当然要笑,笑给爸妈看,他们才知道自己过得好。
夏蔓待了挺久,太阳快下山才离开,她定了明早的飞机,今天打算找个酒店凑合一晚。
出来没多久,夏蔓突然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蔓蔓,哎呦,是蔓蔓吧!”
有个中年男人小跑到她面前,这下认出她来了,肯定道:“这不就是蔓蔓嘛!”
夏蔓自然认得眼前的人,她提了提嘴角,语气懒洋洋的:“是大舅啊。”
夏大山有点责怪的说:“你看你,回来怎么都不来个电话呢,还好就猜你爸妈忌日这天你肯定能来,不然可真见不到你。”
是抓不到她吧。
夏蔓眼看着他身后又走过来几个人,有她大舅妈,还有一个矮胖男人,奇怪的是对方脸颊红肿一片,几条明显的指印落在脸上。
这是公交车上的那个男人!
可他站在舅妈旁边,夏蔓立刻知道他是谁了。
她眼睛仿佛被刺了一下,瞳孔迅速一缩。
夏大山介绍道:“这是小阳,你们得有七八年没见了吧,”见夏蔓一直盯着他的脸,他有点不自然的咳嗽了下:“他刚才跟人发生了点误会,不小心弄得。”
夏蔓在心底冷笑一声,果然是夏阳。
怪不得之前在公交车上看他眼熟,夏蔓盯着他,后槽牙都忍不住磨了磨。
夏大山招呼着:“小阳,还不快点帮你妹拎个包。”
夏阳敦厚的身子凑上来,看上去沉默老实,很符合他父母对他的评价。
夏蔓侧了侧身,冷声拒绝:“不用了,我这包好几万呢。”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
夏阳嘴角不自然的一抽,旁边的舅妈切了一声,唯独夏大山跟没听见似的,脸上还是笑盈盈的,“那行,蔓蔓你自己拿着,累了跟大舅说,先去吃饭吧,大舅把亲戚都喊来给你接风呢。”
他们现在是真拿她当个人物了。
也是,在这小地方,自己是家族里唯一闯到首都的人,当初她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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