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的新邻居?”丁阑艰难地说:“她发过照片给我,一航,你也别太难过,虽然说……虽然说……但一切还没定下来。”
倪星星当然和她说过费晚,她们之间后两次电话,她频繁地提起了这个人,那股隐隐透露出来的甜蜜是丁阑从没见过的,她有点替施一航难过,他的努力倪星星感觉不到,但作为旁观者,她却看得清楚。
倪星星已经一头栽进去了。
她的眼里,已经没有了施一航。
“丁阑,等一会儿你看清楚……”他变魔法一样从袋子里拿出一幅折叠式望远镜,拉开调好距离,试好了角度,再递给她。
她疑惑地拿起,朝他指的方向看,倪星星已经下了楼,从楼梯口出来,满脸笑容,朝一个人走去。
………
费晚哪会想来医院,听了两只东西的汇报后,他打算睡上一觉,恢复体力,为回氙星做准备。
两只东西出来了就没办法回去,它们的休眠舱要和脑神经元相连才能补充能量,它们只好周围找材料制造能量补充仪。
他短暂的宁静就被打破了。
无论躺在床上还是沙发上,总能听见它们喋喋不休的唠叨,十句有九句提到倪星星,从她的精神状况说到她的身体状况,又说及她内出血的严重程度,帮她修复功能时手术之艰难复杂,还提及有什么后遗症,需要人安慰什么的,地球人感情太脆弱什么的。
在氙星上,机械人已经是拥有独自意识的生命体,拥有和人类一样的权利。
何况是代表氙星最高科技的这两只东西?
他也理解每个替他做事的人都希望他能看到他们做出的成就,表功并不是一种罪。
他只是有点烦。
每听一次倪星星的名字他就会烦一次。
像蚂蚁咬在皮肤上,有点麻痒,有点痛,有点不受控制地想挠一下。
这是种全新的感觉,而他,最不需要的就是这种不受控制的异样感。
最后,两只东西终于不再说她了,说起了它们的上司,也就是他,赞扬拍马就不用说了,他都听腻了,说了一大段屁话之后终提及了他的假期已经积累到上百年之多了。
他这才想起,原来他从没休过假。
休假有什么意思呢?
他还曾经向星际联盟提过建议,取消休假条例,是以他这么高的级别而唯一一项被长老们全体否决的议项。
似乎怕他在这件事上不依不饶,那些年他不断有任务在星际间往来。
一忙起来,他把这项议项给忘了,当然,更没有人再敢提醒他是有假期的,只是按法律把假期不断积累在他的社卡上。
他是氙星好多年几百万分之一的偶然机遇进化才达到的最完美的基因排列组合,自氙星科技高速发展以来,只出现了十几位。
氙星把最高的生命科技都用在了他的身上,他的父母家人都不能享受,早已经正常的死亡。
所以,他早已经没有了家人,只有下属。
这样的休假,有什么意思呢?
他再次想。
两只东西又提及了倪星星,说地球上人的寿命真低,还时不时的发生这样那样的灾祸,倪星星也不知道有没有并发症。
说到这里,老左一声尖叫:“老右,你缝合她的肾脏出血部位时,有记得把缝针拿出来吗?”
老右一阵沉默,好像在想,想了半天迟疑:“拿出来了吧?你看到我没拿出来?”
“我没看见你出来时手里有针啊?不过,不拿出来也不要紧,最多短几十年寿命,对宇宙来说,就是一秒两秒,如果没拿出来,缝针有趋光性,会往皮肤上走,皮肤会刺痒,过两天就知道了……”
这两只东西!费晚从沙发上坐起,看着它们,一言不发,拉开门出去。
他在街上漫无目地的走,不明白地球人脸上会有这么多表情,你瞧,那边那女孩子,看见了男朋友,一脸的笑,那只矮冬瓜长得只比堆牛粪好看点……她没觉得有碍视线?这边这位,看手机短信,看着看着哭了起来……球踢输了也值得哭?
还有那位,被人撞了一下一脸愤怒,听人道歉脸上又堆满笑,这么容易哄,要在氙星有人撞他……当然也不可能有人能撞到他……那人的脸早被砸扁了。
有一百年的假期,如果在这儿休假……?
不停的出任务,他也有点疲惫了,没有了新鲜感,也许休息一段时间能为以后的任务增加点新鲜感?
这儿的老干妈其实不错的,茂德公也不错,还有人帮他跑腿。
虽然那人脑子不行,也从不看他眼色。
走着走着,一抬头,居然来到了医院。
算了,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她,她住在哪里来着?
他拿出手机,滑出倪星星的号码,打了过去。
她那边惊天动地的喊:“费晚,费晚真是你,你终于来看我了?”然后喘气、吸气,脚步声“蹬蹬蹬”。
他合上了手机,看着它,是不是来错了?这只东西有必要那么激动?
他背靠在石柱子上,闭目等着,头有点痛,不是脑子那个窟窿被缝上的地方痛,是刚才手机里的声音震得脑仁子痛。
“费晚,你真的来了?”刚从床上起来,头发乱糟糟的,毛绒绒的就这么凑了过来,有股医院里的酒精味,有点药味,还有苹果味。
这只东西吃了苹果?
很奇怪的,一路走来的那股烦躁感就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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