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瞳的神态淡漠,眼底似带着怜悯,一番话说完,原本准备来看好戏的女孩发现自己渐渐被困在了一个圈里。
危瞳所有的话,无一不戳到了她的痛处。尽管她总是不承认,总是用另外一种情绪来压制,但并不代表这些想法就会消失不见。
树荫下,茶色长卷发的女人转身朝教堂走去,而年轻的黑发女孩却仍怔怔地站在原地。
道路另一侧的车道旁,停着一辆全黑的商务车,后排座位上,中年女人自窗外收回视线,漂亮精致的脸孔微露出不满:“她果然还是欠了火候,这么多年都白教了!”
女人身旁,年轻男子转过同样精致的俊脸,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角:“明知她就这点儿能耐还把她推出去的人不是你么?”
“目的达成就好,区区一个危瞳,还没资格让我亲自出马。”关慧心看了自己儿子一眼,他眉眼慵懒,目光依旧若有似无地飘向窗外,她眉头微蹙,“洛安,你要清楚记得你自己的身份。哪些女人能碰,哪些女人碰不得。”
“妈,你是不是太多心了。”他依旧回她一个慵懒的微笑。
关慧心不作声,只是看着他。别人或许不清楚,但她是他的亲生母亲,又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从周年酒会那晚,她回国第一次见到危瞳,就发现自己的儿子有些不对劲。之前闹到公安局那回,她就几乎能肯定了。
那种凛冽到令人心寒的眼神,她只见他有过一次——那是在十年前,他发现自己跟另一个人男人亲热的时候。
当时他还只是个孩子,却用那种连她看了都会害怕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仿佛带着恨,可在那些恨的背后却带着抹不去擦不掉的更深刻的感情。
回忆起来,洛安便是从那时候开始跟自己疏远的。
关慧心有些后悔把话点明,她揉揉额角:“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不要一时冲动做出出格的事。你应该明白现在的情况,时间已经不多了,凌泰绝对不会放手。这样的麻烦牵制不了他多久,他野心有多大你自己清楚,到时可能会连你现在的那份一起吞了。”
“我不会让他成功的。”仿佛是想到什么,凌洛安的眼底透出一股狠厉来。
在示意司机开车之前,关慧心慢慢道:“要做你背后的女人,静优还不够格。明天你于伯父六十大寿,听说他的小女儿刚刚从国外回来,这种时候如果能得到于家这个靠山,你的胜算会大很多。你懂我的意思吗?”
凌洛安的手指关节紧了又松,仿佛在极力忍耐,最后还是无声地点了点头。
危瞳没有进教堂,她在他的车子旁静静等待,直到祷告活动结束,他走出来。在等待期间,她用手机粗略地查了查基督教徒在“床事”方面的要求,结果越看心越凉……
他看见她,停住了脚步,她从他脸上读到了诧异,但没有多久这种变化又归于平淡。
“你知道了?”
和那次她发现他是和她419的男人时一样的问句。
他真的是个非常冷静和聪明的男人,而且也不打算说任何话来骗她。危瞳在心里叹了口气,问他:“如果那晚不是我,换作任何人,你也会跟她结婚?”
那张清隽干净的脸庞放软了几分,他走到她面前:“我不会否认,因为我不想骗你。”不想骗她,但也不希望她知道起初是这个原因才令他接近她然后结婚,所以才会一直隐瞒。
她移开视线,静静地看着一旁地上斑驳的树影,阳光灼热的午后,温度高得令人有些受不了。
她咬了咬嘴唇,再度看向他:“那你告诉我,那天凌晨你着急离开到底干吗去了?”
他上前抚了抚她的头发:“我来了这里。”
“这里?”
“我来祷告。”或者说,是忏悔。那么多年一直坚守的信仰,因为另一个信仰的破灭而有了人生里第一次酒醉,第一次被诱惑,第一次彷徨地寻求慰藉,第一次的罪,“我给你留了话,让你等我回来。可惜我回去时你已经离开。”
“祈祷……”危瞳有些凌乱,这男人yī_yè_qíng后居然去了教堂祷告!所以说,他当初暗示自己因为打不过她才被霸王硬上弓然后要她负责这事……居、然、是、真、的!
危瞳原以为从他口中听到事实后自己会很生气,但此刻心里最大的感觉居然是罪恶感!
酒果然是万恶之源啊!
那年,她一个不正经的夜店少女酒后撒泼,就这么硬上了一个虔诚保守的基督教徒……
头痛,头很痛……这个事实让她情何以堪!原来黄珊那次他不告诉她是因为不想让她有这种罪恶感!她还一直想方设法让他喜欢自己,现在想想,有了这个前科,她还指望个屁啊!
人生真杯具!
“你生气吗?”回城的路上,她第五次问他。
他依旧只是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随后浅笑。
恶女危瞳的内心七上八下,趁着红灯停车,再次搭住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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