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沉声说:“你发什么小孩脾气?”
阿姨正好走进来,看到我们这副样子,“咦”了一声:“怎么了?”
我很快说:“阿姨,我要回家去了,这里可以叫出租车吗?”
阿姨看了沈钦隽一眼,说:“呀,这么快就走了?老爷知道吗?”
他沉默,脸色黑沉沉的,我点头说:“知道的。”
“叫什么出租车呀?我让司机送你回去。”阿姨说着去拿桌上的电话。
“不要叫。”沈钦隽抿了抿唇,放开我,仿佛是挑衅,“让她自己回去。”
我简单收拾了东西下楼,没顾阿姨的阻拦,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这里是翡海的郊区,其实我并不熟道路,加上又拖着行李箱,走得又累又慢。到了路口,我干脆停下来,拿出手机给出租车公司打电话。
报了地址,接线的客服说:“现在是春节,出租车少,您可能要在那边等一段时间。”
拿着手机那只手早就冻僵了,和冰块似的,我把手机换到另一只手,跺脚说:“好的。”
结果不到十分钟,我就等不下去了。
天气是真冷,脚上那双靴子冻得和钢皮似的,硬邦邦的很不舒服,身上的大衣薄得又像是纸片,全身上下大约只有呼出的气是热的——我硬着头皮,拖着箱子往前走,这样才能暖和一些。
身后有汽车开过的声音,我一激动,或许是出租车呢!
回头一看,是沈钦隽的车,开过我身边的时候,车速丝毫没有放慢,就这么呼啸而过。
那一刻,我前所未有的心灰意冷。
这段时间,心跳心慌心乱,到底为了什么呢?
为了这样惨淡的一个结局?
我忍不住想笑,结果呛到一口冷风,清冷空阔的大街上,一个人咳嗽得撕心裂肺。好不容易直起了腰,一抬头看到他的车停在不远的前方,他已经下了车,不动声色地看着我。
大步走过去,还是干脆站着等出租车?
我想了想,停下脚步,沉默着看着街对面。
出租车迟迟不来,他终于向我走来,伸出手来帮我拉箱子。
我冷冷看他一眼,转开眼神。
他笑:“好了,吵够了吧?”
真当我是小孩子?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我就又屁颠颠地跟着他了?
我更加恼怒,发誓今天不会正眼看他。
“我送你回去。”
“我叫了出租车,”我咳嗽了一声,“多谢你的好意了。”
他拿出一个盒子:“你把这个落下了。”
徕卡相机,那是我特意留下还给他的。
“还你。”我言简意赅,然后绕开他,继续往前走。
身后有明晃晃的灯光,我下意识地回头,打心底希望那会是一辆出租车。可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轰鸣的引擎已经振聋发聩地提醒我,这是一辆高速行驶的跑车,并且此刻距离我不过数米。
我愣在当地,直到有人一把把我抱住,两个人狼狈地抱在一起,滚在路边。
我呆呆地被他压在身下,生与死之间,脑子里竟然不是一片空白,而是看到了大片大片的血浆流下来——像真的一样,模糊了视野。
我忍不住尖叫起来,这一刻才是真的恐惧后怕,假如不是他身手敏捷地这么一滚,现在大约就是真正的血水遍地。
他见我这副样子,甚至来不及拉我起来,就焦灼地问:“你还好吧?”
“没事……”我顿了很久,才会说一句完整的话,“我没事。”
他拉我起来,我才注意到他的左脸脸颊上一片血迹,大约是滚在地上的时候擦破的,毛衣右襟也破了一片,我着实有些愧疚。
他一声不吭地走到路边拾起我的箱子,又拉开了车门,看我还站在原地,忍不住说:“我要去医院处理一下,你不会还要和我僵在这里吧?”
我连忙跟上去,真心实意地说:“我陪你去。”
他等我扣好安全带,才问:“你刚才的表情很可怕。”
我又回想起那个血浆四溅的场面,还是觉得害怕:“我以为自己要死了,还看见满地的血。”
他怔了怔:“哪来的血?”
“昨天刚看了《德州电锯杀人狂》,里边都是血……”我打了个寒噤,“早知道就不看了。”
他伸出手,用力握了握我的手背:“没事了。”
车子开出去十几米,我忽然大叫一声:“等等!”
他踩了急刹车:“怎么?”
“相机呢?你是不是把相机扔了?”我问他。
他回忆了片刻,才点头:“刚才要拉你回来,顺手扔了。”
没等他阻止,我就用最快的速度跳下车,一路小跑回去,就拿着手机上的一点光亮,在路边找到了那个盒子。所幸盒子还未拆封,里边应当还有泡沫减震,大约也不会摔坏。
我抱着相机重新回到车上,惊魂未定地松一口气:“幸好找到了。”
他还在拨弄手机,大约是刚打完电话,见我坐好了,才发动汽车。而旁边还是咻咻咻的有各色跑车开过,速度无不快得惊人。
“为什么这么多跑车?”我有些想不通。
“这条路开往西山,许多人去那儿玩漂移。”他脸色并不如何好看,淡淡地说。
我“哦”了一声:“他们都不怕危险?”
“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烧惯了钱,找不出更刺激的了。”他抿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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