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年轻的时候也这样吗?”
他噎了噎,竟用认真的语气问:“你觉得我很老?”
“你也不老,”我连忙解释,“是内心成熟,不屑那些小把戏了。”
这倒不是拍他马屁,他今年还不到三十,是真的年轻,可是并不同于那些富二代——他并不热衷于名车美女。当然,他和秦眸的事也算是豪门与女明星的一般套路,不过胜在他够专一,也算是与众不同。
我又看他一眼,忍不住想,豪门公子如他,却必须背负起父母早逝后留下的责任,成长得迅速而艰辛,所以说,每个人皆有不如意的事,真的无须眼红。
“我年轻的时候从不这样。”车子已经驶进了繁华的市区,速度放缓下来,他说,“我刚到国外的时候,做的最奢侈的一件事,也不过是买了套房,因为爷爷说老是搬家会影响学习。”
这个我相信。
“那时我有个朋友刚在银行工作,月末的时候因为有存款压力,就问我有没有闲钱可以存在他的银行。我问他需要多少。他说,对你开口少了就是看不起你,你给我存上一千万吧,一天就行。”
“然后呢?”
“结果我翻遍自己的户头,上边也就几千美金。”
“他是不是不信?”我忍不住想笑。
“岂止不信,是打死都不信,认定我是不想帮他。”
“想不到爷爷对你这么狠。”我忍不住感慨。
他没说什么,只是停下了车:“你不介意我先去医院处理下吧?”
我陪着他去了圣玛丽医院的急诊部。医院的灯光明亮却清冷,医生替他清创的时候正对着镜子,我看到他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倒还冷静自持,一贯的面无表情,哪怕是消毒的时候也绝不皱眉。
“我听爷爷说,你接下去几天不是要去日本谈一宗收购吗?”我小心地问,“这样会影响么?”
他略微抬起眼眸看我一眼:“什么影响?”
我指指他的脸,低声说:“形象不大好。”
他笑起来,指着那块纱布:“你是说这个?”
我上下打量他,头发凌乱,衣衫褴褛,加上破相,转眼从清贵公子变成了落魄大叔。
他却仿佛我说了什么蠢话:“我又不是靠着这张脸吃饭。”
那倒也是,我稍稍放心。
他打了个电话给助理,大约是吩咐他送衣服过来,挂了电话又对我说:“稍微等等,我换了衣服再走。”
我哪还敢说什么,乖乖坐在他身边,他侧着身子,仿佛漫不经心:“刚才在我家对你说的事,你别忘了。”
我心底有很不好的预感,可是因为欠了他一条命,只能听着:“什么?”
“把烟戒了,不能见麦臻东。”他还是这两句话。
我靠!居然还记得!
我已经没有力气和他争辩了,冰凉的空气一分分地吸进我的血脉里,似乎把火气都浇灭了,我只能说:“沈先生,要不这样……我抽烟绝不让你发现,我和麦臻东交朋友也绝不让你看见,就算我以后被他害死,我绝口不在你面前说一句话。”
他看着我,眼神专注,仿佛是在确认我是不是认真的。
我说:“眼不见为净,这样总行吧?”
半晌,他终于转过头。我想,这大概就是默许了。
总算勉强达成了协议,我也不想同他说话,只能专注地看电视。
医院大厅里的电视机正调在本地频道,正在直播当地新闻。
我看到熟悉的马路和街景,男记者坐在警车里,对着镜头说:“……飙车、漂移等活动已经严重影响了附近居民的出行安全,对于驾驶者自身安全来说,也是极不负责的行为。在春节这样祥和团圆的节日,本台记者将跟随交警前往西山,查处违规车辆……”
我连忙拉他手臂,指着电视说:“你看!交警去查处他们了。”
电视里交警们正忙碌地设路障,同时一一核对车主们的证件,我看见那些年轻人皆是一脸沮丧,再无刚才跋扈的神情。
他只瞥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早查一个小时就好了,”我欢欣鼓舞,“不然我们也不会坐在这里。”
他的手机响起来,我听到他说:“……新闻我看到了……车牌开头是r8,后边不记得了,车速太快。”
我隐约记起来,差点撞了我的那辆小跑,车牌开头好像就是“r8”。
“是你去让人查的?”我等他说完电话,有些怀疑地问。
他并不否认,只说:“我只是履行身为好市民的责任。”
我看着纷乱的电视画面:“那辆车也没真的撞到我们,也不能拿车主怎么样。”
他轻松的笑了笑:“谁知道呢?万一酒驾,或者非法改装呢?还是查一下好,这也是对车主本人负责。”
我真佩服他的雷厉风行、为民除害,说话间他的助理已经赶来了,看到我丝毫没有惊讶的表情,只是打了个招呼,然后俯身在沈钦隽耳边说了句话。
我看到他唇角边的微笑,气定神完的,仿佛是在等守候已久的猎物。
我莫名有些不安。
他简单换了件藏蓝色针织衫,拉了我站起来,在我耳边说:“一会儿你不用多说话,微笑打招呼就行了。”
我被他拖着走到医院门口,一辆七人座的商务车刚刚停下来,有人拉开车门下车。
那个年轻女孩子一头如瀑如云的黑色长发,正回过头,耐心地说:“妈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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