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门庭上挂着古旧的牌匾,上有用草书从右往左写出的“云鹤楼”三个字。穿着民国时期学生装样式的服务员在门口的一个柜台前报号。
苏玉径直走向服务员,说自己早上预订了座位。在核对了单号之后,一个服务员从店里出来,将苏玉和许秋意领进一个包厢。
说是包厢,其实也不尽然,只是比外面大堂高出两层台阶,四周用镂空木雕围着,仿若一个精致的小亭子。包厢中间摆放着一张圆桌,圆桌上有一台散发着橘色微光的花苞灯,比起外面排排桌椅之间毫无遮挡的桌位,这里多了一分暧昧的情调。
苏玉落座,翻开菜单自顾自地点单,点的每一样恰好都是许秋意爱吃的。
“麻烦先上鸡汤,谢谢。”苏玉点好菜之后,将菜单交给服务员,而后对许秋意说,“本来我想着好不容易来平江一趟,不来这儿吃一顿有些亏,所以来之前就预订好了座位。”
许秋意目光冷淡且疏离地盯着桌上的灯,看都不看他,也没把他的解释放在心上:“现在能说一说玫瑰花是不是你送的了吗?”
“这个很重要吗?”苏玉反问她,“只是一枝玫瑰花而已,或许是某人不小心掉在你家门口的,又或许是旁人放的。为什么你会觉得一定是我放的呢?”
许秋意顿感喉咙被东西堵住一般,说不出话来。她对苏玉的言行举止有一种很诡异的熟悉感,让她不由自主地开始胡乱猜忌。可是具体让她解释他的言行举止有什么特殊的,她又说不上来。那都是一些很零碎的小细节,很难一一阐述。
苏玉轻笑起来,将这个问题揭过,没有正面回答。
许秋意既憋闷又懊恼,一桩桩奇怪的事情不断地在她的脑海里重放。阴郁的情绪将她笼罩,好似随时都要爆发。她瞥见苏玉望着她的眼里似乎也闪过一丝阴霾,可是那抹情绪消失得太快,眨眼之间,他又回复了笑意浅浅的模样。
一时间,她分不清他脸上一闪而逝的阴霾情绪究竟是灯光和她糟糕的心情让她产生的错觉,还是真实存在过的。
服务员端上了青花瓷罐盛着的鸡汤,隔着一层氤氲的雾气,苏玉的脸仿佛蒙上了薄纱。
一股烦躁涌上心头,她终于忍不住直白地问:“你认识余折吗?”
对于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普通人来说,这不是一个礼貌的问题,并且称得上莫名其妙。
苏玉反问她:“余折是谁?”
“没什么。”听到回答的许秋意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力地弯下脊背,整个人颓丧起来。
苏玉又问她:“他对你来说很重要吗?”话语中包含的情绪很是复杂。
许秋意不说话,包厢内变得无比安静,耳边只听得到大堂里杂乱的声音。
在这沉闷的气氛中,服务员陆陆续续地上齐了菜,对坐着的两人却没有一个人动筷。
苏玉开口打破了沉默:“吃吧,再不吃就凉了。”
他端起碗,用瓷勺撇去汤上的金黄的鸡油,舀出一小碗清汤放到许秋意面前。在昏黄的灯光下,他脸上的笑似乎也变了味:“我喜欢你,对你一见钟情。”
又一个追求者?许秋意用手肘撑着桌子,手扶住额头,不知该做何表情。
餐前喝汤是她的习惯,她爱喝云鹤楼的鸡汤,却不喜欢上面浓重的鸡油。
“真巧。”她垂眸看着面前几乎没有油的鸡汤,嗓音沉闷,“你点的东西都是我喜欢吃的。”
苏玉说:“这是缘分。”
他慢条斯理地用公筷撇掉红烧排骨上的葱与跟碎肉混在一起的姜块。
葱和姜都是她不爱吃的。
许秋意继续悠悠地说:“余折是我未婚夫。”
她打算赌一把,赌苏玉真的和余折有某种关联,只是他不肯承认。
苏玉挑姜的动作有一瞬间停顿,他没想到许秋意会突然说这个。他问:“然后呢?”
“我们还没结婚,他就死了。”许秋意盯着苏玉,想从苏玉脸上看出些什么,然而苏玉满脸平静,像一个尽职且合格的聆听者。
苏玉把红烧排骨转到许秋意面前,开始挑蒜蓉炸虾上的蒜蓉。
她爱吃虾,但很讨厌吃蒜。
他心不在焉地开口:“他死了之后多久,你就谈了新男友?”
许秋意沉默片刻,说:“一年吧。”
她没有辩解说是她父母逼的。那时候,她怕父母多心,同时也考虑到自己年纪不小了,于是便在父母的安排下开始相亲。
她不确定苏玉就是余折,觉得没必要向他解释这些。
苏玉轻笑一声,说:“你没爱过余折吧,才一年啊。”他的笑里带着讽刺。
许秋意没有否认,只是说:“他对我很重要。”
苏玉放下公筷,有一瞬间的沉默和僵滞,低着头,一动不动。
气氛沉寂片刻,他抬起头,微笑说:“我不认识余折,但我知道人死不能复生。”
许秋意没想到他会得到这样的回应:“可是……”
苏玉打断她:“既然你开始了新的生活,就说明你已经放下他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去想和他有关的事?”苏玉顿了一下,继续说,“再重要又如何?你不还是跟别人重新开始了?所以很多事情,你没必要再追究下去了。”
许秋意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被讽刺过后的心绪。她总算抓住了苏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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