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登时蒙了,这话拆开来一个字一个字地都懂,这合在一起怎么就成了天书奇谈了?
陆子修继续说:“我见你对杏儿姑娘很是喜欢,每次见她你比谁都开心,又不计较她的出身。你也早到了适婚的年纪,所以我就有了这个心思。”
“少、少爷!你可、可不要开,这、这样的玩笑……”这舌头无论如何是捋不顺了。
陆子修偏着头:“这怎么就是玩笑了。”
木叶突然就明白了,少爷这是生气了。
他追随陆子修多年,见他动怒的次数屈指可数。家族间的互相倾轧,商场间的尔虞我诈,还有官场上的强权欺压,都不曾让陆子修在人前人后失了温文二字,他永远是那个处变不惊、云淡风轻的陆三公子,还曾有人因此送给陆子修“商君子”这么个号。
而眼前的陆子修虽然嘴角上扬展露笑意,却失了惯常如沐春风的暖意,凉薄得近乎嘲弄了。
木叶暗自心惊:“是木叶多嘴了……”
这时候玉珩走了进来。
陆子修转向玉珩:“有眉目了?”
“是。这江大夫是前几个月刚搬到甜水巷的,开了一家妙春堂的小医馆,医术算不得很高明,但为人不错。前不久有个得了疟疾的病人死在妙春堂,他的家人指责是江大夫庸医误治,把人给治死了,闹了好大一通,妙春堂关门大吉。而闹事的这家人里头有一个是管家的亲信。”
“哪个管家?”
玉珩笑笑:“自是那个管家。那亲信寻管家帮他们出头,不想管邵东看上了江大夫的女儿,以此逼婚,若是不从就要将那江大夫送官法办。这管家与此处的知县沾亲带故,与府台大人也素有交情。”
木叶插口道:“难怪管公子能那么快找到少爷了。”
陆子修道:“若管邵东真是为了美色强抢民女,大可以不把人娶进门直接强占。”
“属下猜想这管公子对那江姑娘确实有情。这江姑娘平日深居简出,但见过的邻里街坊说那江姑娘是天上星、水中月。”
陆子修失笑:“你可曾见着这天上星水中月?”这般众口铄金的好,唯独他视而不见。
“还不曾。属下打探的时候,管公子已用轿辇将江姑娘接往管府,江大夫和一个小姑娘随后就带着包袱被送出了城。想来这江姑娘已经向管邵东妥协,来换取江大夫的自由和平安。”
陆子修指背抵着唇沉思了片刻:“去管府走一趟吧。”
陆子修带着玉珩和木叶到了管府,开门的管事见来人是陆子修连忙去通报主人,却被陆子修拦了下来。
“你若去通报,我立刻就走。直接带我去见你家公子,我保管他不会怪罪于你。”
管事知这陆子修的来历,不敢怠慢,领着陆子修走到正厅,就见管邵东从偏厅匆匆赶来,显然还是得了消息。
“陆兄怎么来了?”管邵东虽然惊喜,却问得很谨慎。
“陆某乃是有一桩事情要劳烦管公子。”
“陆公子太客气了,有什么事是在下力所能及的但说无妨。”
“前夜我是被甜水巷的江大夫所救,管公子应该已经知晓了吧。我见了江大夫女儿的两幅绣品,一幅秋水长天,一幅凤雀斗艳图,甚是喜爱。当日无钱财在身,也不好开口。之后我请下人将那两幅绣品买回,不想人去宅空,一打听,这人是被管公子给带到了府上。不知是否如此?”
“确是如此。”
陆子修拊掌道:“那就好办了,还请管公子将江姑娘请出。”
管邵东道:“江姑娘身子不适,眼下正在舍下歇息。还是由管某代劳,代为询问一下。”
陆子修点点头,见管邵东离开,扭头问木叶和玉珩:“你们说待会儿管邵东会如何回答?”
木叶这回不敢自作聪明,正犹豫着,玉珩先回答道:“若管公子想早点打发走少爷,应该把绣品交给少爷。若是想借机与少爷讨价还价,就不会轻易相予了。”
“按常理来说,确应如此。”
回来的时候,管邵东一脸歉意:“江姑娘说那两幅绣品于她有特别的意义,不能卖与陆兄。”
“管兄把我的诚意传达给江姑娘了么?我确实甚为喜爱那幅秋水长天和凤雀斗艳。尤其是那幅凤雀斗艳,意头也好。不知道到底于江姑娘有什么特殊意义,让她不能割爱。”其实这凤雀斗艳纯属陆子修胡乱诌的,按江姑娘的风格和绣工,怕是难驾驭凤雀斗艳这样雕琢又艳丽的作品。
“这我就没多问了。陆兄若真的十分欢喜,我再尽力劝诫一番,若江姑娘回心转意,在下会差人送到陆兄府上。今日陆兄既然来了,一定要留下用膳,让我这个做主人的好生款待一番才是。”
玉珩冷笑一声:“公子本也有意,可是管公子却不是真有诚意,让我们如何留得?”
“这位小哥何以这样说?”
“管公子并未把我家的话转给江姑娘,何谈诚意?管公子是也看上了江姑娘的绣品不肯割爱呢,还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所以不肯让我们见江姑娘?”
“玉珩,不得无礼。”陆子修扭头对管邵东道:“我还是希望见一见江姑娘,亲自游说她才好。”
管邵东犹豫一番,还是同意了。
见管邵东亲自去请那江姑娘,玉珩对陆子修轻声道:“他两番弃贵客于不顾,不愿支使下人,可见是有什么不能假手他人之事。”暗喻这江姑娘被强留管府,是板上钉钉了。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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