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宾客有在简家云锦坊偶见过简丹砂,有见过简丹砂画像的,都在心间附和:这简家二小姐,竟是比以前(画像上)还要明艳不可方物。过去还觉着陆子修娶她是屈就了。如今看来,堂前一对璧人执手相看,是再般配不过。
“大人可看清楚了,这是不是江宁简明远的千金?”
知县大人咳咳两声,向于墨挥投去求助地眼神。他本也没见过真正的简丹砂,只是当初简丹砂被人掳劫后,看过简丹砂的画像。
于墨挥展开一幅画卷,画中女子卧于紫玉相珠的菊花丛中,双眸半开半阖,端的是娇花照水之颜、弱柳扶风之态。
“这画中人便是永嘉王不久前新纳的江夫人。”
众人都暗自咦了一声。这画中人是永嘉王的夫人,确是与这喜堂前的新娘子相像。
陆老爷发话:“人有相似,物有相同,一幅画说明不了什么。”
于墨挥走上前一步:“陆老爷说得是,可是再相似的两人也总有不同。江夫人的右手食指因为受过重创,指甲盖下有一道伤痕,这一点我想应该不会也与简二小姐重合吧?不知简二小姐可否伸出右手,让我等检视呢?”
众人都齐齐向简丹砂望去。
简丹砂皱眉道:“于先生忘了么,十几日前先生上门做客时,就知道我的手指不慎在酒楼砸伤过,恰伤在右手食指。先生虽是为夫的故交,但今日上门闹婚未免过分。说句不客气的,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先生分明是以此事做柄,在这信口雌黄。”
于墨挥不紧不慢地说:“巧合倒是巧合,就不知是谁巧上谁的。只是这受伤再巧合,位置再一样,这疤痕呢?江夫人的疤痕极细,生在指甲盖下,乍看着像是把指甲从中劈成两段。不知姑娘你砸伤的伤疤是不是也是一模一样的形状。”
“确实不是。”
“那好,还请姑娘伸出手来。”
红袖下探出一双莹白的手,如她所说右手手指指甲盖被砸得完全脱落,现在才刚长出一小截新的指甲。可是指甲肉上并未见到细长的伤痕。
于墨挥明白过来,他对着简丹砂,转而望向陆子修,用眼神无声道:“我上当了。”
陆子修没有回避于墨挥的目光,坦然问道:“不知道于先生如何说?”
“江夫人还有一外露的特征,便是那画像上所画,江夫人的右眼梢上有一颗深色的痣。”
众人朝简丹砂的脸上看去,并没有什么美人痣。
于墨挥镇定道:“不知褪了脂粉如何呢?”
简丹砂紧了紧握陆子修的手,她最不希望于墨挥会拿美人痣来说事。她颊上的痣会留下来本是一件意外,梁劭理应不知道才是。算是于墨挥歪打正着么?
陆子修替简丹砂解围:“内人还真有这么一颗痣呢。于先生确定不是依照内人的特征才画了这幅画么?”
于墨挥含笑挑眉:“哦,那可又正巧了。”
知县大人斥道:“陆三公子这说得就不对了,纵是于先生会撒谎,堂堂永嘉王何必要造这个假呢。这画上可分明是永嘉王的印鉴。”
陆子修解释道:“我也曾为内人画过一幅画,来人,去我书房把画拿来。让诸位瞧瞧,是不是有那颗痣。”
很快这画像便被呈了上来,画像上确实可见那颗痣,并非新墨,时间久远了,显得极淡,画像上的人本就小,若不仔细分辨断然瞧不出来。
“或者我可以派人快马加鞭去请简家的人来,那里可是有大把可以作证之人,于先生可需要?”
“不必。”
简家的人肯定早被关照过了,被陆家找来的更不会说实话。于墨挥说的两个特征一时都没了可靠依据,毕竟鲜有人见过真正的简丹砂,即便见过也不过是一面之缘,当年的简丹砂又不是什么绝代佳人,哪还记得那么多细节。
宾客中不意有人说了一句:“该不会这江夫人和陆夫人是一个人吧。”让众人心头一凛,面面相觑着窃窃几句。
“我,有一办法……证明自己不是那位江夫人。”简丹砂咬着唇,怯生生地说。
知县大人忙问:“是什么?快说快说。”
在陆子修的支持下,简丹砂卷起自己的衣袖,雪白的藕臂上赫然点着一粒嫣红的守宫砂。
“这样,就可以了吧……”
的确如此,这永嘉王的夫人总不见得是黄花大闺女吧?
“若是几位大人还不相信,我,我愿意……愿意验明正身。”简丹砂说到一半就深深吸气,显然用了极大的勇气,说完就躲在陆子修的身后,身子轻轻抖着,既窘迫又羞愤。
陆子修沉着脸,对知县大人与于墨挥冷冷相视:“大人可以相信了吧?请回罢,恕子修不再相送。但愿将来再见,大人和于先生能尊称内人一声‘陆夫人’。”
见于墨挥也没了说辞,知县大人正欲呵退下属——
“哪需要什么验证!”
一群身穿劲装的侍卫跃进喜堂,身后款步踱入一个年轻男子,头戴青玉冠、身穿紫色蟒袍,自是fēng_liú贵气。
来人还能有谁?永、嘉、王。
于墨挥先行行礼:“见过王爷。”
梁劭看也不看于墨挥,从他身边掠过时丢下一句:“你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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