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后来真的和他学爬树了么?”简丹砂好奇极了。
于墨挥摸摸鼻子:“嗯,学了。”
十六岁的于墨挥跟着十一岁的陆子修,毫无形象地学着爬了一遍又一遍。
狼狈,滑稽,无忧无虑。
简丹砂知道于墨挥是用这样的方式给她鼓励,让她展颜。她确实也笑了,笑得很开心。只是笑过之后,思念更深。
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了牢房,平不平安,安庆王有没有帮忙。然而于墨挥如今也无法得知任何消息。日复一日的思念与担忧,泛滥得已将她淹没快呼吸不下去。
陆子修还被关在大牢里,陆家并没有如猜想的那样为了他奔波劳碌,把白花花的银子往官家送。
这其实是陆子修自己的意思。当日陆子修回到上元,向双亲长辈禀报了他与简丹砂的婚事,将能说的地方都说了个明白。堂上众人听完这般曲折的故事都沉默了许久。
陆子修突然撩开衣摆,跪在堂上。
陆老夫人忙起身拉他:“你这是做什么?”
“爹娘,听完所有事情的经过,相信你们二老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这场婚事过得去便是喜,若是过不去……也许会给陆家带来一连串的麻烦,甚至于是一场灾难。”
之前陆子修意志消沉,婚事一桩桩被他推拒掉,多少从天而降的好婚事拒得一旁看的人都觉着可惜。陆家也只有盼着子修早点开了心窍,完成婚事。
如今他主动要求成婚,一家人还不及高兴,就被告知对象还是那个简二小姐。光是未来儿媳逃离匪窝死而复生,就会给这场婚事带来多少是非,休说后头又牵扯到了当今的两位王爷。自家孩子又这般痴迷,硬是要一意孤行,实在是不祥之兆。
陆老夫人先皱眉沉声:“你既知道会给陆家带来灾难,又何必去蹚这浑水,何况这简家的二小姐又是勾上强盗,又是搭上王爷,真正是祸水一枚。天涯何处无芳草,又何必执于这一个。”
陆子修道:“当年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私奔前,何尝不知前路坎坷,偏要义无反顾。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而是非卿不娶非君不嫁,如今孩儿也是。”
“可是后来司马相如平步青云,卓文君却险些被弃,算不得圆满。”陆子铭口中没有好话,却是为了提醒陆子修。
“如若不为,就不知道结果。我不愿为了还没发生的事情就畏手畏脚,退缩不前。”
“你们还劝个什么劲,他什么都已经决断好了才来告诉我们,也不过是周知一声,怕到时候喜堂上没半个长辈,难堪得很。”一直未开口的陆老爷终于打破沉默,鼻中哼哼,面色言语皆是不满。
陆子铭接上陆子修刚才的话:“你也说了,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我们都是商人,以你的阅历眼光,该知道什么样的买卖赔本的风险大,你之所以急着给我们陈情跪堂求谅解,就是因为你也估量到了这件婚事赢面小,赔本大。是也不是?”
“是。”陆子修垂着头,答得干脆利落。
“既是如此,我们何以要做这个赔本买卖?”
“若以买卖去衡量,买卖做成了,最大得利的是我,若买卖不成,累及的是整个陆家。确实不是一桩好买卖。我本不该为了一己之私使整个陆家遭难,可是婚姻大事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个新娘我要明媒正娶,告诉所有的人,她是清清白白出走出简家,堂堂正正地进我们陆家。”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陆老爷气得直拍桌,陆老夫人忙拍着他的背替他顺气。
陆子修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双手奉给双亲:“这是我亲笔写的绝亲书。”
堂上的众人都是一惊。绝亲书!
“虽然事情未必会那么糟,可是作为商人,就该先一步谋划好全局,做好最坏的打算。如若因为我和丹砂的事情,真的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爹娘可以拿出这封绝亲书,好与我划清界限,免得陆家因我而受累。”陆子修温润清明的嗓音如被丢进熔炉了锻造过,一字一句句沉实得让人心悸。
“你、你、你……好一个绝亲书!你倒是想得周到。你以为靠着一封信就能断了这些年我们对你的养育之恩?你若真有事,我们真能做得到袖手旁观?”
“爹应该明白,若真要帮我,就得明哲保身,保存好实力,谋定而后动。不然什么都是空谈。”
陆老爷这边已是无话,一旁的陆老夫人拿起手帕哭出声来:“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魔怔了。这简家前后两位小姐,一个比一个折腾,一个比一个折磨人,我们上辈子到底是欠了她们什么呀。”
陆子修抿紧唇线,朝着父母三个叩首,咚——咚——咚——,每一记都是在昭告着自己的决心有多强烈、多坚定,直叩得在场所有的人心一起震动。
面对陆子修如此决心,他们又还能说些什么呢?
陆子修继续道:“其他的环节我也做好了准备。二叔也插不插上手,明哲保身最重要。这件事要解困就得借助外力,我自会安排其他的人。”说完又转向陆子铭,“若我真有什么不测,陆家的生意以后就要多靠兄长你了。”
陆子铭先怔后怒:“你敢做这个甩手掌柜看看,耍无赖想抛到我一人的头上么?”
陆子修淡淡笑着:“兄长是能者多劳。”语气却很是郑重。
然后他在祠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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