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只是不想打扰了王爷。等一下王爷不是还要去清歌雅叙么。”
“谁说我会去清歌雅叙了?”
“那么王爷是要先回挥春园么?翠娆姑娘还在那等着王爷您。”
梁劭略怔了怔:“你这口气,本王怎么听出了酸味?若是不知道的人断会以为你是在吃醋。”
简丹砂偏着头,思考了一番居然还点点头:“的确,我心中确实不平。”
梁劭还在为简丹砂正儿八经说这番话感到惊讶,结果她继续说:“为的是墨挥。他忠心耿耿跟了王爷你那么多年,你却如此待他,当真是冷酷无情。”
关于翠娆与梁劭之间的事情,下人们早就暗暗地传开了。都说这翠娆姑娘一步登天,于墨挥走过哪里哪里就有窃笑与指点。他还是神色自若,等着翠娆处理完府内的事务,再与她并肩一同回家。到后来翠娆推说府内事务繁忙,直接搬进了王府。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于墨挥便提着食盒,与翠娆一同用膳。
昨儿望着于墨挥提着食盒的背影,绣璃幽幽叹道:“我将来也能嫁给像于先生这般的人就好了。”
那时候简丹砂是气到了极点,冷笑着道:“好?好什么?好到忍功都已臻化境么。”
绣璃被简丹砂难得的脾气吓到了,讷讷道:“我觉得于先生不是刻意在装聋作哑,只是因为信任。夫人不觉得这种全心全意的信任很可贵么?”
“信任给值得的人,那是珍贵,给不值得的人,那就是糟践。”
“也许翠娆姑娘和王爷真没有什么,我真心这么希望。”
简丹砂也这么希望,可是现在看来……她当真为于墨挥感到心寒。
梁劭眨了眨眼,嘴角慢慢勾起笑:“忠心耿耿?比起我来,他对你的陆三公子才真是忠心。当日在上元搞那么大的阵仗无非是做给旁人看的,以他的聪明与手段完全可以做得滴水不漏。你觉得他这是在帮谁?”
“他不过是不想亏了自己的良心。”
“良心?你还真是天真。官场上明的暗的,我没少让墨挥处理,多龌龊多卑鄙的事都有,那个时候他怎么不讲良心。我对他已经十分宽待了,但我真正宽待的是你。若讲良心,你简丹砂比他还要不如!”
梁劭砸了杯子,拂袖离去,在经过向清歌雅叙的方向时略略迟疑,听到小楼里隐隐传出的欢声笑语,还是错步回了挥春园。
梁劭点点头,走进屋子内就见翠娆百无聊赖地倚在窗前,见他到来连忙起身。
“你倒还在。”
“没有王爷的吩咐,翠娆不敢离开。”
“哦,是么?”梁劭凑近她身边,挑出几缕发丝放在手中轻轻揉捻,凑上前去嗅着。
“王爷……”翠娆低垂下头,两朵嫣红在雪白的两颊上晕染开。
梁劭顺势抚上她的肩膀与颈项,猛地一扯,把翠娆紧紧扣住。翠娆娇呼一声。
梁劭用用左手手指刮弄着她的脸:“别以为爬上过我的床一次就代表什么,你那些小动作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过是不想与你计较。”
“王爷,王爷,你弄疼我了。”翠娆轻轻推抵着梁劭的胸膛,比起拒绝倒更像是半推半就的迎合。
“现在撒什么娇,讨什么饶。府里上下所有的女人加起来都没有你有本事。”
“奴家有什么本事。”翠娆一时没明白梁劭到底是在调情还是真的在讥讽,小心翼翼地说着。
“你怎么没本事,你能把墨挥拴在身边,让他对你死心塌地,就足够本事了。他守了你那么多年,以为把你守得冰清玉洁、高贵圣洁,谁想到你转身就爬上我的床来。如今得了势,尝到了甜头,迫不及待想甩掉他,可他还是对你死心塌地。不是有本事是什么?”
翠娆瞪大着眼睛,脸色变得苍白而透明,如同一张薄薄的纸片,身子也跟着摇摇欲坠。
“王爷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现在对他,对他……墨挥是很好,可是,可是我已有了王爷你,那天晚上,我是陪王爷喝多了……如今我已经是王爷的人,又如何面对得了墨挥?我必须放他自由,可是瞧他做这做那,为我尽心尽力,偏又开不了口,到底是我负了他……”翠娆说着嘤嘤地哭泣起来,“我不求王爷出面帮我说些什么,可是王爷也不该这样编派我糟践我。我对王爷你是真心的呀。”
“真心?对,你有的是心,却是机心。当初青柠推江夫人入池,是谁在那煽风点火,背后撺掇?王妃那时候病重,又是谁奉劝她药量减半,避免落发太快?你以为我都不知道么!”梁劭加大了手劲,“嗯?”
翠娆一个激灵,身子抖个不停:“王爷都是听谁嚼的舌根?我那时候……什么也不是,哪有这么大的本事,撺掇得了这个,挑拨得了那个……王爷你莫听信了谗言啊。”
“若说谗言,谁又能比你在本王面前说得多?这时候再装腔作势可就不够聪明了。”梁劭手一松,她便像藤蔓瞬间没了支架,萎靡在地上。
翠娆本身岂非就像藤蔓,就像菟丝,没有自己生长的能力,一心一意想着依赖男人,但一旦攀附上就会牢牢抓紧,不留一丝余地。若有了更高的支架便会随之攀得更高,长得更盛,最后密密麻麻全被她占了去,已经看不到被她依附之人原本的光彩。
翠娆伏地哭得厉害,整个人一抽一抽,她忍不住回头睇一眼梁劭,淌下的泪滴如断线的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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