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连同却不让她躲避,又问了一遍:“你当真是这般想的,所以不愿为妻也不愿为妾?”唐宁慧只好别过脸不说话。
莹莹跃动的灯光中,只见她侧脸婉约,曾连同怔了好半晌,方道:“前几日,你不是一直问我周璐怎么会在周兆铭的府邸出现吗?”
唐宁慧倏然抬头:“到底发生了何事?”
曾连同道:“事情是这样的。在你与笑之到鹿州后不久,我因事去过一趟宁州……”
曾连同当时居住在宁州一家大户的别院里,四周戒备森严。某一日,外头站岗的士兵来禀:“七少爷,外头有一个叫周璐的女人求见。”
曾连同那天本来很是疲倦,正靠在丝绒沙发上闭目养神,若是旁人,他早挥手说一句“不见”了。但听了士兵禀告,他便睁开了眼,吩咐道:“请她进来。”
曾连同用了个“请”字,他身边的人自然是不敢怠慢,忙赔着笑脸将周璐迎到了厅里头。
周璐一身丁香色的丝缎旗袍,紫色的修身呢大衣,一顶西式的黑纱小帽,电过的蓬松卷发娇娇媚媚地夹在耳后。她素来见了曾连同没什么好脸色,哪怕这日亲自上门亦是如此,也不待曾连同招呼,将手里的紫色小皮包一搁,径直在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听差们见状,忙端上了茶。周璐也不饮用,待人都退下去后,方开口:“宁慧和笑之都好吗?”
曾连同点了点头。周璐从皮包里取了一根烟,点燃后,送至唇边,姿态魅惑地吸了几口:“世上男子皆寡情薄幸之徒。曾连同,你也不例外,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若是旁人,曾连同哪有这般好性子。但当年他与周璐接触过一段时日,知道周璐这人素来是“刀子嘴豆腐心”,加上这些年来,若不是她照应着宁慧母子,宁慧与笑之怕是更艰难百倍。更何况,他亦查知,周璐当年是为了救唐宁慧才委身于汪孝祥的。所以,他倒也心生敬重,想着她对宁慧与笑之的好,所以便没半句反驳之词。
周璐幽幽地道:“曾连同,哪怕你是因为笑之才回来找宁慧的……也请你好好待她。她对你痴心一片,旁人再好,这些年,她都不曾多看一眼。
“曾连同,这辈子,这个世上,怕是再没旁人会像宁慧这般傻了。这般傻傻地对你好,别无他求。”
周璐的语气极悲怆苍凉,曾连同也不知道是因为她的语气,还是念及唐宁慧,心中顿觉得一抽。
当年确实是他利用了唐宁慧,这是不争的事实。不过,那个时候,他从没想过骗她成亲的。
可是,当她大雨滂沱中一路跑来,哆哆嗦嗦地站在他面前,说:“连同,我大娘要把我送去给人做妾。”那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头泛起针扎般的疼。
他缓缓地拥住了她,然后便一路骗了下去,连回鹿州的日期也一拖再拖,一直拖到了柳宗亮的人马发现了他的行踪,他才仓促地离开了宁州。临行前,他曾命宁州的人为她打点好一切,也算是对她做出一些补偿。可是这次才发现,那人根本未去打点。若不是周璐,她和笑之多半已经不在人间了。
事实上,他吩咐去打点的人是他姐夫周兆铭的人,连他在宁州的行程亦是他放出去的消息。当然,这事一直到他和宁慧再遇后他才知晓。
曾经,他以为放弃唐宁慧不过是放弃一个女人而已,更何况,比她漂亮的多了去了。哪怕是后来不止一次地念及她,可想着都过了这么久了,她或许早已经结婚,花开结果,浓荫满地了,再念及也回不去了,于是,他便一年又一年地这么过来了。
来宁州后,曾经有一次路过两人租住过的小院,他转头瞧了一眼,朱漆小门,门前一棵海棠树。这么多年了,她怎么可能还住在那里呢?于是只一眼,他便收回了视线。
可没料到,隔了几日,他在洋行门前居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每每想起她,也总是一晃而过,一秒而已,他决不让自己去刻意回忆的。可那日,远远地,他居然一眼便把她认了出来。
她穿了件素格子的土布旗袍,手里牵了个小男孩。
那一瞬,他只觉得全身血液凝冻。她果然已经结婚成亲了,还生了个男孩。
可再看一眼那男孩,他便觉得莫名眼熟起来。他瞧见她也望向了他所在的方位,然后把孩子和自己隐在了柱子后。
她若是大大方方地自他面前经过,曾连同或许不作他想。可她这么一躲闪,他心里却有种莫名的感觉涌了上来,然后激荡开来。
猛然间忆及他与她成亲数月,她会不会……
他摆手招来程副官,低语吩咐了几声。数秒后,手下的人便兵分几路去打探。往唐府的一路很快便回来,说那户人家已经卖了房子搬离好几年了;跟着她的一路,得知她的具体住址后也很快回来禀告;而往市政府的一路,不久后也把消息打探了回来。
唐宁慧在他离开半年多后,产下一子。他离开后半年多!
他居然有了一个儿子!名字叫作笑之!
曾连同一时间僵硬成了一座石像。
以他今时今日之地位身份,也无须做一些拐弯抹角之事,于是,直截了当地派人送各种礼品过去,然后,便开始了这一系列的纠缠。
曾连同轻轻地答应了周璐:“你放心,我会的。”
周璐似极烦躁,她猛吸了几口烟,按灭了烟头,而后,又取了一根出来,点燃后吸了几口,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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