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被细心地带上了。
vip病房就是好,连清洁用品都有。苏九韵随手将头发绑成马尾,然后挽起衣袖,动手将将刚刚的花瓶碎片都扫到一起,然后倒进垃圾桶里。
何卫东有一瞬间的恍惚,当年秦苏苏除了不停地吃,最大的爱好据说便是喜欢收拾公寓,那个时候他还笑话她,有保姆还做什么家务,她当时是怎么回答地来着——正好减减肥。
减肥?现在想起来,她根本就是故意吃胖,好让自己放她离开吧。
突然,右小腿处针刺一样的疼,何卫东不由得“嗤”了一声。
苏九韵立刻上前一步:“你怎么样?”
“没事。”夜色渐深,抿得死紧的嘴角微微放松,何卫东的声音不由得低了几分,“秦苏苏……”
“苏九韵。”
何卫东抬高下巴,目光快速扫过苏九韵染了几分担心的眼睑,随后突然弯腰,双手按住住了自己的右小腿处,又“嗤”了一声。
苏九韵有点哭笑不得:“何卫东,你装得一点都不像。”
“是吗?”何卫东直起身子,看向苏九韵,“我还以为装得像一点,可以多骗一点你的关心。”
窗外夜色阑珊,半个城市的灯光倒映在玻璃窗户上,如点点星光,何卫东一身蓝色的病号服看向苏九韵,大约是生病的缘故,平日里一向打理着整整齐齐的头发此刻散落下来,挡住了他的额头,隐隐露出那双过目难忘的桃花眼,似带着浅浅的湿意。
苏九韵不由得心下一震:“何卫东……”
何卫东浅浅一笑,顿时,他眼里刚刚的那点湿意已映上了窗外的灯火辉煌:“苏九韵,谢谢你能来。不过我没什么事,你回去吧。”
“没事你不可能住院。”
苏九韵记得几年前,自己因为着急增重,暴饮暴食导致抵抗力下降,于是一场普通的感冒硬生生地被自己咳成了支气管炎。何卫东那几天大约心烦,于是到她这个当时的女朋友住处躲一躲,正巧她咳得撕心裂肺准备去医院,何卫东轻描淡写地拦下她,说感冒不算生病,没有去医院的必要……
苏九韵的目光落到何卫东的右腿上,听刚刚那个护士的话,似乎是他的腿出问题了?运动过量?
下一秒,何卫东已拉过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双腿:“你看也看完了,可以……”突然,他的声音顿住了,再有动作,却是伸手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
很快,有护士来到病房:“何先生,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麻烦给我拿消毒水和纱布。”
“啊?”护士一脸的疑惑脸,但依旧道,“好,稍等。”
很快,消毒水和纱布都被送了过来。
苏九韵问出刚刚护士心中的疑惑:“你是哪里受伤了吗?”
何卫东未答,只是起身下床,径直走向苏九韵。即便是vip病房,也没有多大,很快,何卫东在苏九韵面前站定,高出一头的其实让苏九韵面上带了三分的不耐:“何卫东,你……”
话未说完,何卫东却突然在她面前蹲下,随后,一股冰凉感在苏九韵的脚踝处散开,是消毒水。
她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别动。”何卫东声音低沉。
苏九韵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被玻璃碎片划伤的地方,竟流血了。低头,一身病号服的何卫东蹲在她的脚下。何卫东头顶竟有两个发旋,轻易看不见,苏九韵以前听母亲说过,头顶有两个发旋的人,容易叛逆,此刻,面前的人正蓬松着一头发,小心翼翼地帮自己处理着伤口。
不远处的窗外,即便深冬寒夜,依旧人间烟火热闹,但此刻的病房内,却是异常安静。
苏九韵叹了一口气,诚实地说出此刻心底的感受:“何卫东,你这样会让我很困扰的。”
白色的棉纱被轻轻地贴在苏九韵的伤口处,好似她是易碎的珍宝。
何卫东抬头,灯光的亮度好似落在他的眼里,异常明亮,他的语气间带了三分的玩笑:“我说过了,我只不过是为了骗你多一点点关心。”
苏九韵愕然。
黑发微长,散落在何卫东光洁的额间,一双桃花眼在微微自然卷的发间半隐半现。
“哟,看来我是来得不巧了。”一个温柔的声音适时地打断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沉默。
是顾嫣然。
她上身穿了一件薄紫色的斜领毛衣,下身配了一件同色系的皮裙,外面披着一件红藤紫过膝长大衣。一头长发被她松散地挽到脑后,长长的斜牛海从额头到肩膀,再配上精致完美的妆容,越发地显得娇媚可人,媚态十足。
顾嫣然手上抱着一大束的百合,正笑眼盈盈地看着何卫东和苏九韵。
何时谦的前女友。
果真是人比花娇,无懈可击。
只是,不是听说她上个月已经回英国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苏九韵往旁边错开几步,看向顾嫣然:“顾小姐。”
顾嫣然只是略略地朝她点了点头。
何卫东也已站起身。
“何卫东,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说完,苏九韵朝顾嫣然点了点头,“顾小姐,我先走了。”
何卫东的目光追着苏九韵的背影,直至她消失不见。
顾嫣然偏了偏头,一双娇俏的媚眼里带了几分的探究:“怎么走哪儿都有她?卫东……你不会也喜欢上她了吧。”
顾家和何家是世交,虽说何卫东在名分上是顾嫣然的长辈,但是从小他们便一起长大,再加上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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