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跃道:“这起案件还在调查之中,具体的情况我们暂时还不能多讲。我们这次是特地来了解金虹的情况的。”说到这里,沈跃看了侯小君一眼,示意她可以提问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这一刻,侯小君竟然感到有一种莫名的压力和紧张。也许和此时压抑的氛围有关。侯小君如此想着,沉吟着说道:“那就麻烦两位老人家先说说金虹的情况吧。”
金虹的父亲叹息着说道:“金虹这孩子,现在想起来我们真是很对不起她……”
金虹的父母年轻的时候都是乡镇工作人员,不过却一直处于两地分居的状态。少数民族地区地广人稀,两个人相距遥远,见一次面并不容易。两人刚刚结婚的时候倒不觉得有什么,但是随着金虹的出生问题就来了——乡镇政府的一线工作劳累而繁杂,孩子的抚养和教育都面临着很大的问题。
所以,金虹从一岁后就开始跟着外公外婆,一直到高中毕业那年她父母才终于调到了县城。这时候夫妻俩才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的这个女儿在情感上和他们非常生疏。
“金虹大学毕业前她外公外婆都已经去世了,她和郝四文结婚的时候都没有通知我们。”金虹的父亲叹息着说道。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沈跃和侯小君都意识到这次的登门拜访很可能不会有多少收获。侯小君问道:“那她是什么时候告诉你们她已经结婚的事情的?”
金虹的父亲回答道:“第二年春节的时候,她带着郝四文回了趟家,在家里住了几天。当时我们责怪她,她说:我从小到大你们管过我什么吗?现在我结婚了,就是回来告诉你们一声。”老人的脸上带着悲伤与无奈,继续说道,“听她那样说话,我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的成长过程没有我们的陪伴,我们确实对不起她。”
金虹的母亲在一旁流泪。
这一刻,沈跃不禁在心里叹息:是啊,孩子的成长过程需要父母的陪伴,这比其他任何教育都重要,因为那是孩子最需要父爱和母爱的时候。准确地讲,在成长过程中缺乏父母陪伴的孩子,他们的心理往往是不健全的。
侯小君又问道:“那么,她离婚的事情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老人悲楚地回答道:“她出事后我们才知道……”
侯小君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惊讶地问道:“这又是为什么?”
老人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眼泪无声滴落,他没有即刻回答侯小君刚才的这个问题。沈跃温言地道:“其实,一直以来你们都试图去挽回曾经的过错,试图给她一些补偿,但是一次次被她拒绝了。是不是这样?”
老人终于稳定住了情绪,点头道:“是的。她上大学的时候我去学校看过她,可是她说学习很忙,只和我见了一面。她结婚后我们几次去看她,结果她总是值夜班。我知道,她是一直都不原谅我们。她去日本的时候出了事情,这件事情对我们的打击很大……我们再也没有机会去补偿她了……我们这一辈子不容易,在基层干了近二十年,想不到临到老了孩子竟然没有了,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但我们还必须得好好活下去,我对老伴说,没什么,孩子没有了还有我,今后我们俩相依为命地好好活下去……”
此时,老太太已经在一旁哭成了泪人儿,金虹的父亲也是满脸的眼泪。沈跃并没有用语言去安慰他们,他知道,这两位老人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坚强不过是表象,而他们内心的深处一直压抑着悲痛,说不定还时常像这样孤独地相对而泣。
过了好一会儿,金虹的父亲首先平静了下来,歉意地道:“对不起,我们失态了。”
沈跃点头道:“我们能够懂得你们的悲痛。不过我们这么远来,有些问题必须要问,所以还请你们能够理解和谅解。”
老人揩拭了眼泪,道:“你们问吧……”
沈跃看了侯小君一眼,发现她的双眼红红的,而且微微在摇头。沈跃问道:“你对金虹的性格了解吗?”
老人点头,道:“我自己的女儿,她的性格我大致还是比较了解的。她倔强、心高气傲、不容易原谅他人,虽然她有时候什么都不说,但心里很明白。”
沈跃又问道:“郝四文呢?你觉得他怎么样?”
老人回答道:“这孩子不错,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我们女儿。我们去他们家的时候,金虹借故不回家,四文这孩子一直陪着我们,他陪我们去公园、去逛街,陪我们看电视……”
接下来沈跃又问了一些问题,可是得到的答案似乎都与案情没有多少关系。两人告辞了出来,一直到楼下后沈跃才忽然说了一句:“我怎么觉得金虹对她父母的感情有些奇怪呢?虽然她小时候父母陪伴得比较少,但也不至于如此耿耿于怀、搞得像仇人似的吧?”
侯小君问道:“我也觉得奇怪。刚才你为什么不问他们这个问题?”
沈跃摇头说道:“也许她父母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因此而纠结、痛苦。”
接下来沈跃和侯小君在这个少数民族地区的小县城待了两天,先后去拜访了金虹曾经的老师、同学,结果依然是一无所获。这些人对金虹的印象只是停留在她的中学时期,而且对她的评价都十分中性、模糊。
其实沈跃的内心还是有些焦躁的,只不过他在侯小君面前所表现出来的是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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