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疼不疼,有没有事?”田力想用手擦擦她的脸,可又怕她有伤口,会弄疼她,只能急得干跺脚。
淑香却再也经受不住打击,吓得昏了过去。田力只好把她送回了家。
第二天,淑香没有回到董府,她吓坏了,几乎一夜没有合眼。
她回想着昨晚的经历。当时,她站在树下,以为天上下了雨,虽然只有几滴,但她却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了雨水滴在自己的脸上。
可老天又怎么可能会下血雨呢?
如果这血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那就是她藏身的那棵大树了……她不敢想象那时候她头上有什么,如果她当时抬了头,不知道
会看到什么吓人的情景……
她真的怕极了,怕得连房门都不敢出,怕得搂着不明所以的母亲,完全不愿意撒手。
她麻烦田力恳求夫人可以让她在家多留几日,也恳求安公子和徐大人能帮忙尽快解决此事。
这突发的事件又一次打乱了安盛平等人的安排,只能将方玉婷的案子暂时搁置。
由于淑香居住的那个小村子比较偏僻,如果坐马车的话,可能会因为道路不够宽敞而十分颠簸。于是,安盛平和安广骑了马,宋慈骑着他的那头小毛驴,一起朝着那片树林赶去。
徐延朔带着一队官差已经提前赶去。而福顺和阿乐另有任务,所以这次并没有跟随在他们左右。
一路上,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方玉婷的案子。因为此处人烟稀少,倒也不怕被人听了去。
那四个轿夫的事情他们已经吩咐了下去,原本只有一个人的体貌特征也许不太好找,但是现在知道了其余三人都因为被割去舌头而不能说话,那找起来,就相对要容易一些了。
虽然这四人也不一定什么时候都在一起,但只要顺着这条线,安盛平相信,他们很快就能摸到幕后的黑手。
那个名叫柴峻的画师,还有那位在书院做事的名叫翟金玉的后生,也被暗中监视了起来。当然,这只是为了确保他们的安全,一旦那女鬼有所动作,他们也好尽快出面,将她捉拿归案。
不过,最令宋慈在意的,却不是这些。
他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要去看看那方玉婷的坟墓。顺带的,也想要拜访一下曾和方玉婷有过婚约的大和尚释空。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那释空会知道些什么。
毕竟释空和方玉婷两人曾有过那么深的羁绊,若是她真的就这么死了,他为她遁入空门也就罢了。可现在,她却从坟墓里爬了出来,并且已经连续害死了好几条的人命!
即便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阴谋,是有人假借了方玉婷的名号……可释空为了她,连荣华富贵、红尘乱世都可以不要,怎么此时却能淡定得不闻不问,完全不想为她洗清罪名呢?
宋慈虽然没见过释空,但也听过一些关于释空的传闻。他曾是最令世人艳羡的状元郎,曾经舌战百官,连当今圣上都折服于他的才情。这么有理想、有抱负、有口才、有智慧之人,真的能在短短几年间磨平了自己的心性,甘心沉寂在这么一个小地方?
安盛平自然明白宋慈的心思,他一手牵着马缰,微笑目视着远方,“放心,等忙完这边的事,我会安排你去见那释空的。”
三人又绕过一个土坡,终于来到了淑香昨晚所在的那片树林。
远远的,就看到了那个凉亭,而亭子再往前几十步路的地方,就是出事的杨树林了。
兴许是已经结束了搜查,以徐延朔为首的几个官差正站在树林前的空地上,在那里等着他们了。
“安公子,宋公子!”徐延朔的脸上一副愁容,似乎刚刚的发现很是令他头疼,“你们看看吧,这件事,怕是不太好办了。”
宋慈开始时只当是个小案子,但现在听到徐大人这么说,心里不禁也有些担忧起来。
“怎么个不好办?”安盛平问着,也凑了过来。
徐延朔仍旧苦着脸,回头指了指身后的一棵杨树:“就是这棵树,我们在树下的土地上,还有那树干上都发现了血迹,然后爬上去一看,竟然找到了这个。”
他说着,将他们引着又往前走了几步,那地上有块布,也不知道包着什么,鼓鼓的,看着就像块大石头。可那布包的周围却飞满了苍蝇,“嗡嗡嗡”,很是恼人。
徐延朔点点头,示意一个官差去把那布包打开。那人得了命令,赶紧弯下腰,咧着个嘴,很不情愿地将布包打开。
一股血腥气随即扑鼻袭来,没了遮盖,那群苍蝇更是疯了一样,朝着那东西飞了过去……
直到此时,宋慈他们才意识到,那血淋淋的,竟然是一颗面目全非的人头。
“我怀疑是被野兽啃食过了,所以现在这头都残破不全了。”徐延朔指着那脑袋,眼睛微微眯起,虽然他就是干这行的,但这画面也确实血腥了一些,“鼻子已经没了,耳朵也被咬掉了一只,脸上基本就没有一块好肉了,头发都乱糟糟的,连个发髻都没有!现在别说长相,就连男女都看不出!”
他说着,又索性蹲下身,将手在那人头上抹了抹,“宋公子你看,这头明明是我们从树上取下来的,可是上面却沾满了泥沙,你说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这颗头在上树之前,还被人当成空心皮球踢过?”
“应该不是,”宋慈蹲到他的身旁,专注地看着那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人头,“我觉得徐大人说的没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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