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要说的是关于雪山老人的故事。”父亲喝干一碗热腾腾的蘑菇汤,故作神秘地对年幼的安德烈说。
“在每年倒数第二天的夜晚,当最后一丝余晖沉入黑夜,当第一片圣洁的雪花飘落大地,第一缕炉火燃起之际,仔细听向天边,那阵阵隐隐的啼哭,当光芒隐去,亦是另一道光亮点亮之时……”
安德烈坐在父亲的膝盖上,听着父亲给自己讲着“君临夜”与“冬神节”的故事。
“这是圣王诞生的夜晚,是人们纪念与祈福的平安之夜,而第二天,则是冬神节,一年的最后一天,是人们收集秋季存粮,开办宴会,全家团聚庆贺的日子。在这一天,整个中洲都会放下争执,迎来和平与安宁。”
“帕帕(乌塔尼亚方言中的“爸爸”),今晚雪山老人也会来吗?”
“那当然,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就见过他,每年的君临夜,他都会送孩子们礼物,当我成年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父亲一把放下手中的麦芽酒,脸上满是回忆与幸福的笑容。
他接着说:“传说他已经活了几百岁了,只有孩子才能够看到他,你喜欢他吗?”
父亲和蔼地摸着安德烈的脑袋。
“当然!”安德烈使劲地点着头,头顶的熊皮帽都蹦了起来。
黛色的日暮沉入一片洁白的海洋,繁星若现间,轻羽般的雪花从安德烈眼前飘过,整个山村雪乡都沉浸在安宁而洁白的怀抱中,戴着“白帽”的木屋如壁炉前举着烟斗的老者般吐出阵阵炊烟,火炉和油灯散发的暖光温暖着整个世界。
用冷杉木雕刻的圣王和白神雕像立在村子中央,人们用象征着温暖与幸福的红色布条挂在他们身上,雕像的脚下堆满了象征着丰收与富足的松果,就连老枯树都被挂上了煤油灯,在雪夜里化作一支温暖的火把,无论孩子和大人,都在树下嬉戏玩耍。
“那是什么?”
安德烈坐在父亲腿上,望着远处地平线上闪动的一道道火光,大地在微微颤动,打破了雪原的宁静。
人们的欢笑声渐渐消散,父亲的脸却紧张了起来,“那是……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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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
呼哧呼哧……
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铜铃声和急促的呼吸声,几个移动的小雪球在苍茫的纯白之原上飞速滚动,身后还拉着一个木头架子,上面驮着个大面粉袋子。
这几个小雪球一路滚近前。
哦!原来是六只绒绒毛球般的雪原盘羊,圆滚滚的白色身躯包裹了一切,只剩下大大的羊角裸露在外,牵引着身后的雪橇,以及……呃?一个面粉袋子?会动的面粉袋子?
那个看起来装得满满的面粉袋子四处扭动着,还发出呜呜的声响,“噢!该死!我卡住了!”
面粉袋子开始挣扎了起来,结果从雪橇上一个轱辘栽到了雪地里。
“真倒霉……早知道就不该吃这么多晚餐。”
大袋子立了起来,哦!原来那根本不是什么袋子,而是一件皮裘,随着皮裘下那略显臃肿,但却十分高大的身影轻轻解开绳扣,一大捧的灰白胡子便涌了出来,好似一把大墩布般拖在他身前,就连眼睛都藏在那大墩布后,打量着不远处的村子。
“嗯,好像要迟到了,呃……这是第几个村子?”他从身后掏出一顶大巫师帽盖在头顶,哟拿出清单慢慢比对着,“啊哈!第五十八个!”
伴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一阵雪风刮向村子,那怪老头便没了踪影。
寂寥的寒风拂过空荡荡的村庄,圣王与白神的雕像碎在地上,四周布满了凌乱的蹄印,破碎的油灯在雪地上燃起大火,老枯树在火中劈啪作响,像个浑身裹满烈焰的人在发出悲鸣。
“天哪……”
一阵风雪过后,老人出现在了村子里,可眼前的一切简直令人诧异,“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吓人的火焰啃咬着房屋,将本该温暖人心的色调扭曲成骇人的光影,谷物与血水混杂在地面,不远处传来声声啜泣。
一个小小的身影跪在雪地里,仔细一看,那是个孩子。
“孩子?你怎么了?”老人轻轻来到孩子身后,伸出戴着兔皮手套的大手温柔地拍打着孩子的背。
“呜呜呜……”孩子只顾掩面哭泣,丝毫没有理会他。
老人眉头一皱,眼中不禁流露出无奈而又怜爱的神色,但他很快俏皮地一笑,两颗大白牙从蓬蓬的胡子中露出,“快看!这是什么?”
老人从软蓬蓬的大胡子中拿出一根白色的马鬃,轻轻一吹,“砰”地一声,白色的马鬃变成了一只洁白的独角兽娃娃,“看!这个!圣林独角兽!”
可孩子仍旧没有抬头。
老人显得有些尴尬,“呃……好吧,不喜欢?可是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喜欢这个的人啊……”他困惑地摸着自己的胡子,“或许,这是个男孩?”
他思考者,再次咧出一个夸张的笑容,从胡子里拿出一根树枝,又是轻轻一吹,“砰”地一声,小树枝变成了一把仿真战斧。
“看呐!每个乌塔尼亚战士的最爱,诺顿七型战斧!最新款的!冷杉斧柄,冷杉斧刃,男士专属!现在我要送给你。”
他话音未落,便看着男孩早已扬起的脸,满是泪花的眸子中透着兴奋与激动,显然,他的方法奏效了。
“你……你是雪山老人吗?”男孩满是泪痕的脸上勉强露出了笑容,“我是安德烈……”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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