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早啊。”李青白扭了扭睡落枕的脖子,一大早醒来,榻上已经没有人了。
“嗯。”褚恪之正坐在轮椅上,盯着一旁的阿祥重新收拾行李,听到说话声,耳朵可疑的红了红。
李青白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装满佛经的箱笼上,“归一大师,我脚趾头疼,爬不了台阶,明日咱们再去?”
“你不用去。”褚恪之道。
“…那我不去了,听大师的。我今日正好晒晒这些佛经,阿祥,帮我搬外面去啊。”李青白道。
“佛经不用晒。”褚恪之道。
“…大师慢走不送。”李青白道。
褚恪之走了,李青白只得做好再爬通太寺的准备。
果不其然,褚尚书来催她了,一顶藤椅再次把褚恪之抬了下来。
第二日。
重复前一日,不同的是,她跟着去了。
看着褚恪之固执的,艰难的,努力的,一瘸一拐的,一级一级的,往上挪着,不让任何人扶着,也不许任何人靠近。她心里把寺里的净明方丈骂了个狗血喷头。
褚恪之到寺里的行程是这样的,他并不参拜这些传说是各路神仙和佛祖化身的铜雕像,只是进入方丈的禅房里,待上一待,然后,去另一间禅房里,待上一待,最后,找一个人少的地方,或后山或某个拐角或某个树下,发呆。
第三日,重复第二日。
李青白看着他艰难的爬着台阶,终于问出了这句话,这句第一天就想问的话,这句想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答案的话:
“公子,你为什么要出家?”
“为了达成心愿。方丈说心诚则灵。”褚恪之道。我向佛祖表达了我最大的诚意,献上我的身体发肤,只求佛祖显灵,能见想见的人,能在想见的时候见到想见的人,这些话,他大概会永远烂在肚子里,因为他已经知道了,相守在一起,不是‘相互’付出才公平,是‘心甘情愿’啊。
诚的什么心?显得什么灵?这两句话在她嘴里滚了滚,问出的却是:“心愿达成了吗?”
“嗯。”褚恪之答。
“达成了就不用来了吧?”李青白问。
“尚需还愿。”褚恪之答。
“还愿?怎么还?”李青白问。
“方丈说九九归一。”褚恪之答。
“九九归一?八十一天?像这样…自己上去?”李青白问。
“嗯。”褚恪之答。
“今天是第几天了?”李青白问。
“第三日。”褚恪之答。
不用算李青白就知道还剩多少天。
他没有说心愿是什么,她也没有问心愿是什么,
但是她知道了,他也知道她知道了,只求归一。
“归一”啊,这是一个她不了解的词汇,同时也是一个不想翻阅典籍来查询其意思的词汇,她想自己给它定义——圆满,跟想守护的人,想在一起的人,能一起白首。
她看着有这么一个虔诚的人,做着身体承受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还想再骂一句,佛祖是xia了吗。晚上睡不好,早晨还要爬山,这条腿怎么受得了,八十一天啊,不能再去寺院了。
唉,她叹了口气,她想她知道怎么办了,不过得需要尚书大人吐点血。
晚上,李青白特意去求见褚尚书。
“尚书大人,您知道公子是怎么进寺院的吧?”
“废话!”褚尚书看见她,打心眼里不舒坦,怎么是这么一个人?世家女子万万千千,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人?
“您跟夫人都心疼吧?”李青白问。
“有话就说!”褚尚书再次觉得,这是个专往人心窝子里捅刀子的主。
“我有个办法,想去试试。可能需要您多出点香油钱。”李青白道。
“多少?”褚尚书问。
“不知道。我先去探探底。”李青白坦白道。
“香油钱当然是越多越好,哪有探底一说。”褚尚书再次气结。
“我先去问问方丈,您老心里有个准备。”李青白道。
“可行?”
“可行。”
第四日。
净明方丈真是老的看不出年纪,也或许在看不见的高人眼里——正当年。
她待褚恪之出来后,径直进了屋里,
“方丈大师别来无恙。”李青白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施主找老衲何事。”净明方丈盘坐在蒲团上,波澜不惊地问。
“代表褚尚书大人,前来一问。尚书大人心疼儿子,病重了,想问这份拳拳之心值不值得偿还其儿子对佛祖许下的报酬。”李青白想空手套白狼,颇有些奸商的味道,做买卖都是这样嘛。
“拳拳之心无价,心愿亦无价,二者不可同日而语。”
真是失策,跟和尚讲道理,除非是那位无神论者范大儒活过来了,她干脆直接问:“大师觉得差多少吧?”
“白银十万两。”净明方丈闭着眼,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李青白气结,问:“可否打折?”
净明方丈道:“出家人丁卯一致,从不折扣。”
方丈还真是令人敬佩得狠,明显是狮子大开口嘛。
此办法行不通。
第五日。
跟着褚恪之上山的,浩浩荡荡一群人。
待褚恪之从方丈的屋里出来后,李青白立刻道:
“公子请留步。在下有疑,还请方丈在此作个见证。”
“敢问公子许的愿望,是否跟我,呃,不,当事人有关?”她问
“嗯。”褚恪之答。
“敢问公子还愿的时候,当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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