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底隐隐有个念头告诉她,不要答应。
她想要的是“唯一”的身份,这种谁都可以的妾室决计不能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虽然傻,但她这一生,也就只有这一个要求了。
不然,等夜非辰对她的情谊慢慢淡去,或者出现他更在意的女人,她就只能在深夜苦等他的到来,然后成为红尘中一粒微小的,惹人厌烦的沙。
但是,如今她能开口拒绝吗?
魏安然心里乱成一团。
弘顺帝见她一脸纠结煎熬的模样,自以为大度的退让一步,“婚姻大事,到底是姑娘家一辈子的事,此事你不用着急给朕答复,好好考虑一下。”
魏安然张了张嘴,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她若是答应,那无论是摆在她还是夜非辰面前的难题,都能迎刃而解;若是执意拒绝,带来的,怕是不止她一人的灾难。
孰好孰坏,她心里清清楚楚。
可是……
可是……
魏安然跪在那里,觉得眼前夜非辰的模样变得模糊不清,她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人。
那人一身素色衣衫,面若皎月,魏安然看不真切,却能看清她温柔的眼睛。
她叹息一声,轻柔的说:“安然,哪怕是做侍女,也不要做妾啊!”
魏安然猛地抬起头,看着上首的皇帝,没头没尾的冒出一句话:“陛下,安然宁肯做王爷身边的侍女,也不愿做妾!”
弘顺帝怔愣住,“你说什么,朕没听清,再说一遍。”
皇帝到底是没听清还是不愿相信,魏安然都不在意了,反正话说出口,她也不会畏惧再说一遍。
魏安然平静又坚定地直视前方,“皇上,安然宁肯做王爷身边的侍女,也不愿做妾!”
做妾,就要时刻担心着他的离开;做妻,则是一辈子能与他平视。
不是地位之差,她此生只愿和他并肩而行,绝不做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附庸。
“大胆!”
弘顺帝勃然大怒,抄起面前的砚台砸了下去。
墨汁飞溅,魏安然的衣服上已然墨黑成一片。
魏安然此刻早就没了半分恐惧,平静的伏下身去,丝毫不惧地上未干的墨汁。
“请皇上治罪!”
弘顺帝手撑着御案,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青筋暴露。
怎么会这么像!
很久很久以前,那个与她长着相像眉眼的女人,也与他说过一样的话。
她说:“王爷,我不愿委身做妾,若王爷非要留我在身边,就请让我做你的侍女吧。”
侍女?
他偌大的王府,何曾缺过侍女?
他想要的,是她的人!
更是她的那颗心!
他是未来大夏的皇帝,是九五之尊,大夏所有的土地都是他的,所有人都要叩拜,尊崇……
若她做了侧妃,未来他会把她扶上贵妃之位,虽然王妃先她入府,地位已定,但在她死后,他会赐旨,把她也封为皇后,这是何等殊荣!
为什么!
为什么她就是不肯!
她有什么资格说不!
张公公听到魏安然说那句话时,就觉得心里一沉,那方砚台砸下去后,他才惊觉,小跑到皇帝身边。
“皇上,皇上,您醒醒,醒醒啊!”
弘顺帝身子一抖,低头看了眼下面的狼藉,脸上更阴沉了。
他挥开张公公,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魏安然,冷言道:“好啊,既然你不想做妾,那朕就成全你。来人!”
“皇上?”
“传朕旨意,魏县主和亲突厥!”
魏安然猛地抬起头,眼神不带一分祈求,而是平静中蕴藏着愤怒。
她直勾勾的看着老皇帝,眼底猩红一片,丝毫不遮掩自己的情绪。
泪,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她没有动,甚至像是没有察觉,还是那副冷如鬼魅的眼神,盯着皇帝,一句话也没说。
皇帝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张公公本想说什么,又化成一声叹息,赶紧追了上去。
轰隆隆——
外面响起隆隆雷声,雨,下大了。
藏在殿外角落的吴海对着一边低声说:“赶紧去通知定王,魏县主要去和亲了!”
——
昭阳殿里,只有魏安然跪在里面。
灯影绰绰,显得十分孤寂。
小太监掐着嗓子,“魏县主,陛下已经回去歇息了,您请回吧。”
魏安然爬起来,腿仿佛被万只蚂蚁啃噬,没站稳,又跌坐下去。
她闷哼一声,并没有着急狼狈的离开,而是坐在殿里,敲着腿,等那阵痛苦消退,才慢慢起身,走了出去。
外头的雨,比她来时更大了。
她看着如注暴雨,长长的叹息一声,随即轻笑,“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魏县主,请吧。”小太监打着伞迎上来,看她面色平静,心里止不住的震惊。
陛下今晚派人拟旨,明早这事便会传遍朝野,她去和亲一事板上钉钉,怎么还能这么淡然,还能笑出来。
魏安然看了他一眼,接过他手里的伞,“请公公在前面带路吧。”
两人一前一后,往宫门外走去。
与来时心里忐忑不安不同,魏安然此时听着雨滴落在伞面上的声音,心里翻不起半分波澜。
她尽力过,但命运如此,便只能坦然接受。
她此时心里什么想法都没有,既然皇帝下了旨,此事便再没有回天之力,她再费心神也无用了。
索性,她什么也不想,只跟着前面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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