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去摘菜与搬果酒的游击队员们也纷纷返回,在另外几棵大树下围成七、八个大圈子,开始用餐,待给队员们都安排好了吃喝,副队长吕风又端着一碗果酒走向了赵天龙,笑呵呵地向对方发出邀请,“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却一直沒见到过真人,今天难得碰上,來,让我敬你一碗。”
“吕队长客气了。”赵天龙端起酒碗跟吕风碰了碰,鲸吞虹吸。
吕风冲他笑着点头,随即将目光转向了周黑炭和张松龄,与后两者也各自碰了一回,喝下了大半碗酒,笑呵呵地离去。
紧跟着,又有两名游击队的干部走过來,依次向赵天龙、周黑炭和张松龄敬酒,宾主双方谈笑炎炎,喝得十分舒畅,再接着,第三波敬酒的人上前,却是昨天曾经并肩作战的游击队员,赵天龙等三人沒理由拒绝,又端起酒碗喝了个痛快。
转眼酒过三巡,宾主俱眼花耳热,信口聊起草原上最近发生的一些大事,皆对日本鬼子恨得咬牙切齿。
“那帮王八蛋甭看表面上客客气气的,其实根本沒拿咱们中国人当人,偏偏有一帮孬种自己犯贱,伸着舌头去舔人家的屁股沟,转过头來,还好像得了多少好处般,趾高气扬….”赵天龙拍着桌案,愤恨不已。
“就是,咱们这里,不争气家伙太多,才一百多小鬼子,就愣是把黑石寨方圆几百里全给管得死死,那些狗屁王爷,国公,欺负老百姓时有种着呢,见到日本鬼子,立刻就像断了脊梁骨的狗一般,尾巴摇得那叫一个欢实。”
“他们被满清驯服的时间太长了,向强者低头,早已经成了习惯。”一碗白酒和大半碗果酒陆续下肚,张松龄的话也开始变多,根据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的见闻,大声总结,“不光是那些蒙古贵族如此,其他人,也未必好哪里去,就拿咱们昨天遇到的那个黄胡子來说吧,红、白、黄、黑,既然能跟王队长和周老哥齐名,按理儿应该算个豪杰,实际上呢,根本就是一……”
“别提他,老子才不跟他齐名。”沒等张松龄说完,周黑炭大声打断,“丢死人了,马贼的脸,都被蒋葫芦那孬种给丢尽了,先给藤田老鬼子当枪使,跟我拼了个两败俱伤,然后又被老鬼子收拾,拿机枪扫掉了几十名弟兄,就这样,他都沒敢冲藤田老鬼子哼哼一声,丢下弟兄,自己一个人跑了。”
“孬种。”赵天龙接过话头,继续大骂,“还有保安队,也是一群孬种,心甘情愿地给日本人当奴才,也不怕自己的老祖宗在地下气得翻跟头。”
“的确是这样,这一带的汉奸蒙奸,比日本鬼子还多,杀起自己的同胞來,也丝毫不亚于日本鬼子。”听大伙骂得痛快,红胡子想了想,笑呵呵地接口,“可三位想过沒有,为什么汉奸蒙奸会那么多,。”
“这…”非但赵天龙和周黑炭被问住了,连张松龄这个读书人,也被问得张目结舌,事实上,岂止是草原,中原地区的汉奸数量一样是鬼子好几倍,他们争相出卖自己的同胞,出卖自己的祖国,并且还以此为荣,沒有半点儿负疚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种情况,为什么那些汉奸出卖同胞和祖国出卖得如此理直气壮,张松龄早就在想这个问題,却始终沒有找到一个确定答案。
正搜肠刮肚地想着,附近突然传來一阵喧哗,“中队长回來了。”“中队长,这边坐。”“中队长,坐我这边,还给你留着一块羊肉呢,赶紧趁热吃了它。”
在游击队战士们的热情邀请声中,一名身材匀称地汉子走了进來,先冲着大伙打了声招呼,然后快步走向游击队长王洪,“大队长……”
“回來了,路上还顺利吧,这边來,我先给你介绍几个客人,这位是大名鼎鼎的入云龙,这位,就是我的中队长赵小栓,他刚从斯琴那边…….”
介绍的话,被赵天龙刀子一样的目光打断,紧紧盯着赵中队长的眼睛,赵天龙脸上的肌肉不断抽搐,“你,你也好意思姓赵,,滚犊子,咱姓赵的人里头,沒你这种断脊梁的东西。”
注1:蒙古蛋子,底层百姓对蒙古人的戏称,不是很尊重,但并非故意蔑视,在双方不是很熟的情况下,这样叫很容易引发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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