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不是爸爸吹牛呀,爸爸年轻的时候可是远近闻名的美男子,当时喜欢我的姑娘都排着队呢,就连安建邦的妻子都看上了我,哭着喊着要嫁给我,还给我生了个儿子,就是安建邦现在的儿子,叫安哲,你认识吧?他长得很帅,有几分他爸爸我当年的风采……”苏之行好像沉醉在当年之中,神色中全是满足,每次说到这座城市的首富安建邦的妻子是自己的前妻时,他都异常兴奋。
“安建邦能给你前妻和儿子好的生活,可你能给我和妈妈什么?”我说话的时候忍不住扫了一眼这破败简陋的房子,哀伤几乎将我席卷。
苏之行扫了我一眼,显然很不满意我打断他说话,他看着我,很久之后才说了一句:“我会发财的,昨天夜里我赚了一千多块。”
说到自己赚了一千多块钱,他的神色更加兴奋,说话的时候手舞足蹈,看向我的时候都多了几分笑意。
只是他只说自己昨天夜里赚的一千多块,却不提自己前天夜里输掉的一千多块,大前天夜里输掉的三千多块,更不提昨天夜里跟人走了的妻子,他的眼里只剩下赌博,即使是让他引以为傲的前妻和儿子都不如赌博重要。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心底一直压抑的绝望瞬间变得如坚冰一般,让我连呼吸都感觉到了冷意。我再也控制不住心头的怒火,高声喊道:“赌赌赌!这个家都让你赌没了,你还要再赌下去吗?”
苏之行脸色依然平淡。也是,这样的话我和妈妈都和他说过好多次,可是每次他都像这样满不在乎。
“你就不能争点气,戒了赌?你总是这个样子,我真的不知道除了赌你还能做点什么。”我强忍着怒火劝他,带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希望他能浪子回头。
“昨天夜里我赚了一千多块。”苏之行好像没听到我说话,他还沉浸在昨天赢钱的快乐中无法自拔。
“你除了赌,还能干什么?”我不由得大声喊道,即使我知道再大的声音都无法让他浪子回头。
“其实我追女人也在行,如果你想再要个妈妈,我可以成全。”刚才还一脸懒散的苏之行神色中带着几分得意。
“苏之行,这个世界上最不要脸的人就是你了。”他的话刺激到了我,让我再也伪装不了平静,“苏之行,你还要不要脸?”
“不要脸的是你那个妈,是她跟着别人跑了,不要你了,你倒来责怪我,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你不知道吗?”苏之行好像没察觉到我的怒火,依然慢悠悠地说话,说到最后话语中竟然全是委屈。
“苏之行,这样没脸没皮的话你也说得出来,你为这个家真是做了太大的贡献,拜托你看看这个家里有什么?”我走到苏之行面前,指着家里破烂的家具尖声质问。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我妈在维持着这个家,苏之行做得最多的是将她刚刚添置的家具卖了,是将她辛苦攒的钱用一夜甚至几个小时的时间输光。这么多年,苏之行早已成了这个家最大的拖累,可他丝毫不觉。
“不管这个家有什么,都是我赚来的,你一个只花不赚的,有什么资格说我?”一开始,苏之行还没有这样的理直气壮,但是说到我,他终于有勇气抬起头,神色中全是厌弃。
我忍着没说出口的话却被苏之行说了出来,原来不过是我这个只花不赚的和他这个拖累相互厌弃,只是我还有自知之明,他却早就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
“我是没资格说你,可如果不是你,我妈不会走,这个家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苏之行,你别以为是我爸爸就有资格说我,你没有!”我歇斯底里地喊,希望所有人都明白,我妈的离开只因为苏之行,不是我,是苏之行让她看不到生活的希望,感受不到生活的幸福,所以她才离开。
苏之行不说话,只是眸子里带着危险的光,幽幽地打量着我,好像要将我看穿。
苏之行的沉默给了我勇气,我继续指责。我告诉他,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恬不知耻的人,妻子跟着别人跑了,还兀自得意,每天只知道赌博,他这德行连街边的乞丐都不如。
我口不择言,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心中的憋闷,我张牙舞爪地对着苏之行控诉,希望他能在这一刻清醒,结束他荒唐颓废的生活。
可是苏之行没有醒悟,他神色依然平淡,他好像根本不在乎这激烈的言语,他只是看着我,猛地抬起手来,对着我的脸“啪”的就是一巴掌。
火热的疼痛从脸上传来,我摸着被打的脸,泪水再也忍不住地流了出来。
“苏之行,如果我是你,我就去打那个抢走妻子的男人,我就揍自己一顿,因为疼了才知道自己应该是个男人!”我恶狠狠地对苏之行说。我知道他对那个带走我母亲的男人无能为力,我更清楚他不舍得让自己受丁点委屈。
“苏浅,我是不是男人,我要不要脸,你没资格说,你是我的女儿,你得靠我养活。”苏之行重新坐到沙发上,不屑地说。
“苏之行,如果可以选择,我死都不会选择你。”我摸着被打得发烫的脸,含泪说道。
“那就滚出这个家。”苏之行不疾不徐地说,说出的话却如刀子一样插进了我的心口,让我连呼吸都觉得疼痛。
我站在苏之行的面前,想说话,却已经无话可说。
苏之行看着我,神色依然是淡淡的,只是眼中渐渐升起几分嘲讽,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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