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档节目闻冬大学时就经常听,主播叫阿宋,当初好像做这个节目不到三个月就红遍了全国。
他做节目很随意,总不按台本来,有时候做着做着兴致来了,还会跟着唱上几句。每到这时网络上就沸腾起来,粉丝们大呼:“这是要逼死原唱的节奏啊!”
她大学时期也听过好一阵他的节目,因为那时候白杨迷他迷得要死。当时她还笑话白杨说:“连人家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就这么痴迷人家,说不定是天使嗓音魔鬼脸呢!”
而今再听到这档节目,那声音……那声音越听越耳熟,几乎让她有种错觉,仿佛……
仿佛刚才送伞给她的那人还没走!
闻冬一惊,陡然明白过来。
原来是他?
他就是阿宋?
她一直以为,他之所以叫阿宋是因为他姓宋,还曾经和白杨多次讨论过宋字后面会跟着怎样的名。却没想到……原来他叫程宋。
节目还在继续。
这人做节目时有一种天然的流畅与随意感,叫人感到很亲切,很舒服,仿佛他一开口,你就会不由自主地沉浸在他的音乐世界里。
她坐在后座听着听着,又想起了他不太正经、吊儿郎当的形象,忍不住撇撇嘴。
严重的表里不一!
“哎哟我的祖宗喂,这大冬天的,你怎么就想不开,跑去淋雨了?”白杨瞠目结舌地把浑身湿透的闻冬拽进屋里,开始跑上跑下,替闻冬放洗澡水、拿换洗衣物,一边忙活一边数落她。
闻冬头重脚轻地走进浴室,听着白杨在外面恶狠狠地骂她:“等着瞧吧,就你那小瘦身板儿,我倒想看看会不会烧死你!”
事实证明白杨有成为预言帝的潜质,大半夜的,闻冬被热醒了。
她口干舌燥想喝水,迷迷糊糊地撑着身子去厨房倒水,谁知道手脚乏力,杯子都拿不稳,只听哐当一声,玻璃碎了一地。
白杨被惊醒了,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把灯一开,就看见闻冬红得不正常的脸,再伸手一探……果然发烧了。
忙里忙外一晚上,谁知道这家伙一根筋,买好了机票说是第二天要回家看看爸妈,就是发烧也雷打不动。她起了个大清早,非要拖着病躯回家。
白杨气得想打人。
把闻冬送过安检以后,她还是不放心,在微信上千叮咛万嘱咐:“准时吃药,别吹风别淋雨,飞机上记得跟空姐说你要喝热水,不要跟陌生人说话……”
闻冬哭笑不得地发了条语音消息过去:“知道了,白大妈。”
“我呸,我还是你白大爷呢!”白杨骂骂咧咧的,“你这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干脆别回来了!”
话虽如此,闻冬上飞机前又收到她的消息:“喂,早点回来!记得给我带学校门口那家的白糖糕,馋死我了都!”
闻冬忍俊不禁。
然而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药效开始发作,脑袋昏昏沉沉的,胃里也翻江倒海。
偏偏她很怕坐飞机,从小到大都恐惧失重,飞机一颠簸,她就浑身紧绷,气都喘不上来。
乘务员的声音从广播里传出来,告知乘客因为气流的原因,飞机有些颠簸,请大家系好安全带。
闻冬死死地握着扶手,只觉得不适感在逐渐加重。
三个小时的航程格外漫长,等到下机时,她竟觉得手脚有些发软,背上也一片潮湿。
好不容易走到大厅里,她再三告诉自己,再忍忍,回家睡一觉就神清气爽,没病没痛了。父母不知道她把年休给提前了,回家还能给他们一个惊喜。
这样想着,闻冬打起精神,加快脚步。岂料没走上几步,全世界都天旋地转,最后她眼前一黑,终于意识全无。
“……病人是受了风寒,导致发烧,目前体温超过了三十九度,情况挺严重的。”
“……”
“吃药吗?那个是醒过来以后的事了。先输液看看吧,醒来以后再测一下体温。”
“……”
迷迷糊糊的,闻冬似乎听见耳边有人说话的声音,但眼皮像灌了铅,沉重得撑不起来。
她费力地睁开眼睛,入目所及是纯白色的天花板,纯白色的墙壁,纯白色的床单、被套,以及……她动了动手臂,看见输液管也跟着晃晃悠悠的。
这是在医院?
她抬起沉甸甸的脑袋,侧过头去看声音的来源。
病房门口,穿白大褂的医生正叮嘱些什么。另一人背对着她,穿着浅灰色的毛衣,手臂上搭着一件黑色大衣,还在对医生的嘱咐微微颔首。
“哦,对了,她血糖还有点低,恐怕没吃早饭。你最好准备点吃的,流质食物吧,病人醒了以后第一时间喝点儿,精神也容易恢复。”
那人点头,礼貌地说:“好的。谢谢你,赵医生。”
说话的声音温和动听,像是低沉悦耳的大提琴,又像是从高山上蜿蜒而下的潺潺流水。
闻冬浑身一僵,赶在他转过身来的前一秒,飞快地合上了眼。
怎么会是他?
就算她晕倒在机场,来的也不该是孟平深啊!
一颗心在胸腔里扑通扑通地乱跳。闻冬努力地平复着慌乱的心情,假装还未恢复意识。
医生合上了门,走出了病房。孟平深走到床边,看了她片刻,轻轻叫了两声:“闻冬?”
没有反应。
确定她还没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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