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年少无知,坏事做少了,稍微一被威慑,立马露出马脚。
陈双念哀叹惋惜,觉得下回一定要把这面子给挣回来,因此更加勤快地往图书馆跑,却失望地发现再也没见过那个笑起来像狐狸一样的人。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没把那个人等来,倒是把期末考试等来了。
陈双念对于期末考试一向怀抱复杂心态。确切来说,陈双念对每一场考试——不管是擅长还是不擅长,都抱以复杂心态,但是没办法还是得考。
考完之后,学校果然就发了文理分科的志愿表,陈双念当然选了文科。
暑假过去。
高二上学期一开学,学生们到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分班表上去看自己在哪个班级,陈双念在文科2班,也就是高二2班。
文科一共两个黄冈班,1班和2班。陈双念摆脱了物理化学生物的束缚,成绩立马“噌”地就上去了,所以得知自己分到黄冈班,她也不是很意外。
凑到了文科2班的班级表前,她扫了一眼,看有没有自己认识的人,结果一个也没有,却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名字:仇野狐。
不知道为什么,陈双念一看到这个名字,就想起上学期在图书馆里遇到的那个笑起来眼睛狭长的懒洋洋的男生。
之后也没再见过了,不知道他分到哪个班了。
分了科后,陈双念自然是跟程程分开了,两个人都有一些舍不得对方。
陈双念拍了拍程程的肩膀,说:“没事,你得这么想,我已经逃离曾建国的魔爪了,你祝贺祝贺我。”
程程哭丧着一张脸,说:“可我还在曾建国的魔爪之下。我以为分班分科之后,就可以摆脱他,却没想到我的成绩只配拥有曾建国。”
“快别这么说,好歹也是实验班呢。”
陈双念本来想着调节调节气氛,没想到调节着调节着,她也悲从中来了。
想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环境,班上没有一个自己认识的人。
陈双念抱着程程说:“我现在的情境,只有杜甫能明白!”
程程深情凝望陈双念:“无边落木萧萧下!”
陈双念深情回望程程:“百年多病独登台!”
“独在异乡为异客!”
“纵使龙城飞将在!”
两个人相视一望,共同大声说道:“不教胡马渡阴山!”
两人抱头痛哭,哭这萧瑟秋景,哀叹苦命的自己,愤慨万恶的分科教育制度,只教人生离死别。
愤慨到一半,陈双念猛地想起来,不对!如果没有这分科的教育制度,自己得在物理化学生物的魔爪之下,再度过两年!
陈双念及时刹车,劫后余生似的拍拍自己胸脯:“其实分科也挺好的。我和你友谊虽然珍贵,但是保命要紧。”
她在物理化学生物的折磨下得少活三十年。
两个人再三鼓励对方加油,一定要挺下去,说着体己话,总算磨蹭到了班会开始的时间。
依依惜别,不舍留恋,未语泪先流,那架势就跟白娘子跟许仙在桥上分别似的,分得那叫一个离别惨痛。
收拾好心情,陈双念到了高二2班的门口。
大家都是零零散散从各个班里过来的,估计都刚跟自己的好朋友分别完,一个个脸上都挂着悲痛的表情。一屋子人就跟魂不守舍的海狗似的,呆呆地坐在座位上,眼睛却又亮闪闪地看着每一个来来往往的陌生同学。
不知道为什么,陈双念总觉得大家在期待着一个人。
但是陈双念又不知道大家到底在期待哪个人,她挑了一个空位置坐下之后,就也跟着翘首以盼,想看看是什么风云人物驾到,搅得班里如此不安。
风云人物没盼来,倒把老师盼来了。
班主任是个优雅知性的中年女人,羊绒打底衫和阔腿裤,外面套着一件长及小腿的风衣。她也没说先自我介绍,直接开始检查作业。
陈双念心里咯噔一下。
唉,这是什么狗屁运气。
陈双念无奈地想,开学第一天就得给大家留下雷霆印象了。
她在心里给自己倒数三二一,然后勇敢地站起来,对老师说:“老师!我的作业被偷了!”
老师明显不相信,头都没抬:“我以为这种理由在小学的时候就应该用完了。”
陈双念叹一口气,说:“真的,我的作业真的被偷了,而且小偷临走前还在我家里炒了一盘韭菜鸡蛋,吃完才走的,锅啊碗啊啥的都没洗。什么也没偷,就把我作业偷走了。不知道您最近有没有关注本地新闻,还上了电视的,真的,警察可以做证。”
说着,陈双念拿出手机,走到讲台前,给老师放了一段视频。
还真是一个警察在镜头里,忍着笑,说:“陈双念同学的作业,真的是被小偷给偷了。”
全班沉默三秒之后,哄堂大笑。
陈双念很羞愧。
她痛定思痛,跟好友程程的离别愁绪,再加上来到新班级的陌生感和无所适从,此时此刻又直接面对老师的审视目光,她颇有种壮士扼喉的末路哀痛:“真是不好意思,这才第一天就出了这个岔子。”
老师又把视频从头看了一遍,发现还真的是警察,制服上面都有编号的。她把手机还给陈双念,有点愣,顿了顿之后,说:“回去坐下吧。”
陈双念拿了手机往自己座位走,看见班上最后一排,那里有个男生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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