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他也亮出了刀。
“我不敢我就会死,你说我敢不敢!”明珠面无惧色,反正生死在这一搏了。
“兄弟救救我,我不想死!”蛋疼的男人呻吟着。
对方开始犹豫,握着刀的手也有点不稳。明珠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恐惧,是了,他怕她。
“你现在走,我保证不杀他。我想要的不是别人的命,而是自己活命!我知道有人许了你们银子让你们杀我,但你们今日杀不杀我,谁又真的知晓呢?今日你们两人全须全尾地走出去,该拿的银子一分不少拿,何乐而不为呢?我从此隐姓埋名,远走天涯,自然会躲着那位苦主,你们也不会有被发觉的时候。所以你好我好大家好,怎么样?”
“你,你真的不会杀他?”
“他一无财二无色,我要他命何用?还不如给自己积点阴德。你现在离开,一个时辰之后回来找他。他未必会在这里,但我会留下记号,保证你能找到他。记住,不要和我耍小聪明,要不然你就害死了自己的兄弟,他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被挟持的男人连忙点头,哀求地看着他。
持刀的公差觉得这女子说的话很有道理,只是第一次杀人就遇到这种事情,实在沮丧。他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点了点头,向兄弟抱了抱拳:“那我先走了,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明珠不错眼地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蓦地松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没松松快快地落回丹田,就又提了起来——他又回来了!
这次是横着进来的,他像个麻袋一样被抛进来,从门口一直飞到明珠脚下。
“谁!”明珠又紧了紧手中的刀,警惕地大声喝问。
门外走进来一个年轻人,一袭白袍,面容俊美。他背着手,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目光在小小的茶棚内扫了一眼,最后落在明珠脸上。
被扔在地上的公差还在“哎哟哟”地痛叫,也不知是真疼还是装疼。
明珠心念电转,衡量起眼前的情况。这人很可能听到了方才的事情,他没有一进来就收拾她,也没有要救下公差的意思,说明一切还有余地。
而且,这荒郊野外的,无食无水,就算她今天一时逃脱,也不见得能活下来。
想到这里,她丢开刀,跌跌撞撞地飞奔过去,抱住那白衣男子的大腿痛哭道:“少侠救命!”
白衣男子一动未动:“姑娘,请你先把裤子穿上。”
“……”
明珠不好意思当着几个大老爷们儿穿裤子,也不好意思把他们赶出去,所以只好自己拎着裤子到外面去穿。
光天化日之下穿裤子的感受真的很不好……
等她收拾妥当,再进去时,便看到两个公差正对着白衣男子跪地求饶。其中一个被摔一下倒也罢了,而那位蛋疼君此时虽依然疼得紧,却也不敢怠慢,颤颤巍巍地爬起来磕了个头,又无力地向旁边一歪,倒在地上。
明珠再开口时,称呼已经从“少侠”变成了“恩公”,自动把自己划归到白衣男子一方,让两个公差禁不住暗叹此人太过无耻。
白衣男子依然背着手静立,细长的眼睛淡淡地扫了一下地上两人,眸光冷冽,直看得两人心头发凉。一番精神打压之后,他终于开口了:“你们身为公人,为何要谋害流犯,是受何人指使?”
“回,回,回大侠!是黎阳公主!我们也是被人逼迫的!求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白衣男子闭了一下眼睛,手轻轻一挥。他身后的亲随很有眼色,立刻踹了地上人几脚:“还不快滚!”
两个公差相携离开之后,明珠跪下来:“多谢恩公今日相救,敢问恩公尊姓大名,他日明珠定要为恩公立个长生牌位,日日为恩公祈福;来生便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今日恩情。”
然而他并不买她的账:“是你自己救了自己。我不过是好奇,便进来问两句。他日你若再遭不测,也能做个明白鬼。”说着抬脚要走。
明珠哪里肯就这样放过机会,她故技重施,又要抱住他的腿,然而他的身手极好,只略微一拧身,便避了过去。
明珠见状,就地滚了两滚,滚到亲随脚下,一把抱住:“这位小哥一看就是好人!求求你带我走,要么就现在杀了我,也好过留在这里渴死饿死,被野兽咬死!”
随从平日也是反应果敢手段狠绝的,遇到死皮赖脸的女人却有些不知所措。眼见主子已经不再理他们,径自走出去,他着急地跟上去,脚下拖着明珠。
白衣男子回头看到这副情状,便有些无奈:“你可知我为何不帮你?”
明珠心道,我怎么知道?
“黎阳公主是我的妹妹。”
明珠眼睛瞪得溜圆,满脸不可置信,手也不知不觉松下来。亲随抓住机会赶紧脱离她的魔掌,逃回白衣男子身后。
明珠几乎瘫坐在地上,她的眼圈发红,怔怔地看着白衣男子,水汽蒙眬的眼眸中流溢着震惊、悲伤、愤怒,以及……厌恶?
他被看得十分不自在,又觉自己有些无辜。轻叹一口气,他说道:“我带你去大同,从此之后不要回京。”
明珠与她的“恩公”共乘一骑,一行人快马加鞭地奔向大同。她也随着旁人改口称这年轻人为“王爷”了。公主的哥哥,可不就是王爷吗?
明珠是小地方来的,在京城的几天也只顾着找丈夫,对这位王爷的底细不是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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