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非的六月,骄阳似火。
顾惜朝又回到了北非大地,她这次回来是有翻译任务,她和王毅阳被安排作为此次两国领导人会晤的随行翻译。
这里依旧不是那么安全。
当地的领导人为了表示最崇高的敬意,特意到机场接机。接机的队伍形成长长的车队,车队的前后都有当地的军警开道。
出访的团队也带了自己的武装力量,这次执行护卫任务的便是60132团的特种突击大队。之所以选择60132团的特种突击大队来参加这次护卫任务,是因为他们之前在外国的撤侨任务中表现卓越,且对海外反恐有多次作战经验。
顾惜朝作为翻译和王毅阳同车。她坐在车里,手随意地摆在腿上,无名指上的钻戒在阳光下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在这块神奇的土地上,他们重新相遇,又在婚前共同重新回到了这里。
这次工作完成后,顾惜朝和周怀谨就会回到国内举行婚礼。
说来也巧,他们两家商定婚礼的日期时,并不知道这次出访任务,更不知道会选周怀谨他们特种突击大队来承担护卫任务。
好在婚礼的日期是在执行出访这次任务后的一周,并不冲突。只是苦了两家的长辈,要替他们前前后后地张罗。
顾惜朝想着便陷入了沉思。
王毅阳的目光落到她骨节分明的手指上,那里的钻戒晃了他的眼。短短的两个月,顾惜朝就成了别人的未婚妻,而且即将成婚。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没有缘分吧。
突然间,枪声四起,他们所乘坐的车子也是一阵激荡。
王毅阳仰起脑袋,想要打开车窗去瞧瞧发生了什么。
他是部长家的公子,专业技能又强,自入部以来,驻外去的都是政局稳定又相对发达的国家,哪里见过这种阵势。
顾惜朝就不一样了,她在y国工作了三年,大大小小的枪战,包括最严重的那一次撤侨,都经历过。
她反应过来,一把扯住王毅阳,压着他的脑袋就往车座底下钻。
前面的司机也只是愣了一秒,转而加快了车速。
顾惜朝语气果决:“别看,是枪击!”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感觉错了,她手下王毅阳的脑袋,竟然抖了两抖。
“惜朝,我们会不会死?”王毅阳的声音不稳。
顾惜朝心里闪过一丝烦乱。这种事真的说不准,生生死死都在一瞬间。然而为了让王毅阳镇定下来,她还是坚定地道:“不会,你放心。”
顾惜朝和王毅阳都已经趴下了,他们看不见车的行进路线,却感觉车子在北非大地上飞驰,左一个弯右一个弯将他们绕得几乎要吐了出来。
顾惜朝的指尖突然一阵滚烫,抬眼看去,竟是王毅阳在流泪。他对顾惜朝说:“我还没有女朋友,我不想死在这里。”
顾惜朝被他逗乐了,然而她只是乐了一秒,笑容便僵住了。
砰砰砰砰四道声音传来,他们的车犹如泄了气的气球,停滞了下来,他们能听见由远而近的声音,汽车的轮胎与地面的石子产生巨大摩擦力的声音,以及开关车门的声音。
顾惜朝不敢喘气,也不敢抬头,同时,还要摁着王毅阳。
他们的车窗外,有人用带着非洲口音的法语说:“下车。”
顾惜朝用中文小声对王毅阳交代:“别乱动,见机行事。”
两个人连带着司机,一开车门就被车外的一群人押住了。
来的是一群黑人,都长得十分高大,个个手上都端着枪,兴许还有其他的武器,看起来十分骇人。
顾惜朝定定地站着,听到他们在嘀咕:“是不是这两个人?这两个人也太年轻了吧!”
“不是吧?”
“应该就是吧。”
一群人乱糟糟的讨论声让顾惜朝感到头痛,终于有人向他们开口:“你们是中国的领导人,还是大使、参赞?”
顾惜朝明白过来,这群人为什么对他们的车穷追不舍。
按照惯性思维,他们一定认为,越是官大的越要走在前头。不巧她和王毅阳的车在几位领导人和大使、参赞前头,这些人就觉得他们是这次会晤的主要人员,谁知道只抓到了两个翻译。
顾惜朝不说话,王毅阳也学着她不说话。那司机在部里开了好多年车,也是个老到的,同样不说话。
一群当地的反政府武装人员抓耳挠腮,却拿他们没有办法。
那么一大群人围在他们身边,顾惜朝其实心里也害怕,可是她相信车队那边一旦摆平了混战,发现他们的车不见了,一定会派人来找他们的。
顾惜朝不知道当地的军警靠不靠谱,却百分百地相信周怀谨和他手底下的官兵。
一群黑人和他们磨蹭了好一会儿,眼见什么话都问不出来,为首的人说了一声:“带走。”管他什么官员不官员的,抓到了就是人质。完了之后对着身边的人吹了个口哨,“这女的长得还不错。”
顾惜朝心里警铃大作,不知道这些人要将他们带去哪儿,更不知道刚才他那句话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危险。
她和王毅阳还有司机被反捉住双手,一人各由一个黑人押着就要上车。
正在此时,突然传来有人倒地的声音。
反政府武装中有一个人中弹,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那为首的黑人用法语问:“谁?”
对方当然不会回答他,他也没有指望对方能答。
黑人举目四望。
周围都是广阔的沙漠,没有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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