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蓁一噘嘴,“不行!我知道这药放在旁边您一准儿不喝了。我就在这里做监视员,等您喝完了药,我再端出去。”
蒋洪明拿她没办法,只好勉为其难地端起来皱着眉头喝掉了。“真是苦!”
“良药苦口利于病,这是您说的呀,”元蓁调皮地笑道。
两个人一点都不像曾经生过罅隙的样子。
“我看这药吃了也是白吃,你看我这还不是老样子。”蒋洪明言语里颇是无奈。元蓁则是拿了干净的手巾给他擦嘴。“怎么就是白吃了,我看着爸爸精神好很多呢。”
“姑父要不要去看看西医?也许打两针、吃几片药就好了,不用喝这样的苦水。”宗择提议道。
元蓁却望着他笑:“别!爸爸最讨厌洋人了,总说他们拿着刀要开膛破肚害人呢!”
“我就是那样的老顽固吗?择儿说的也对,这中药起效太慢,改日还是去西医那边看看。”
宗择见元蓁虽然还笑着,握着手帕的那只手却攥紧了,仿佛生怕一松开就失控了一样。
服侍完蒋洪明,元蓁端着空碗出去,宗择也一同告辞。他们下楼的时候路过花几,上面摆了一盆花,一串白色的铃铛似的花长成一串。元蓁路过时把托盘放下,拿了水壶仔细给它浇了点水。
“这是什么花?”
“君子百合。在租界的花店里见到,听到这个名字就买下来了,我想爸爸一定很喜欢。店主说,它的花语是‘幸福的回归’。说是法国人都爱送这花,放在家里一年,象征幸福永驻。一株刚好有十三朵小花的,是魔力最强的,会带来好运。”
宗择听她喃喃自语,话题是很女孩子气的。他扫了一眼,这株并没有十三朵花。元蓁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笑容,看花表情有点木木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和陆小嘉的事情怎么说?是姑父抓你回来的?”
元蓁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声音尖细而激动,“你不要提他!我的事以后也和他无关。我现在只想好好侍奉父亲母亲,其他的事情,我根本不想去想!”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元蓁避过他的目光,“没发生什么,只是我想,父母的话是对的,我和小嘉不合适。”
她的态度决然的叫他意外。元蓁说完话便咬住唇,宗择却依然能看到她唇瓣细碎的颤抖。像是怕他再说出什么来,元蓁双手紧紧抓住托盘,下了楼径直去了厨房。
宗择和喻宛央离开了蒋家,到了梁园后便开始交换自己得到的信息。
“从蒋夫人那里得来的线索,元蓁不是在津州出生的,是你姑父在承平任上生的。后来你姑父调来了津州,掌管了一阵司法处,这时候你姑母还在承平。她给我看了你们家的照片,我觉得有点奇怪的是没有看到元蓁小时候的相片,都是六七岁以后的相片,那之前的都没有。我不好问得太明显,但看蒋夫人的反应,感觉元蓁应该没有丢失过。除非是你姑母隐藏地好。”
宗择摇摇头,“姑母不是一个很会隐藏情绪的人,大约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过元蓁这次回来的有点蹊跷,不知道和陆小嘉发生了什么事情。明天我去找陆小嘉问问。”
宗择是在酒馆里找到陆小嘉的,人喝得烂醉。宗择叫人把陆小嘉送回了他的别院,陆家人好一阵忙活,才算把人弄清醒。宗择冷眼旁观,忍不住想有朝一日喻宛央若离他而去,他会不会也会如此自甘消沉,借酒慰情伤?
陆小嘉清醒过来后一看到宗择便苦笑了起来,“元蓁是不是回蒋家了?”
宗择点点头,“你们吵架了?”
“不是。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突然就跑了。我想尽了办法,她都不肯见我。”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那天你走了以后,我便回家向父亲提出娶元蓁的事情。父亲虽然不大乐意,却最后也是应允了。我把消息告诉元蓁的时候,她也同我一样开心。但是第二天,帮里的一个弟兄拿着一封信来,没有寄信人,只是收信人写着元蓁收。
当时我便觉得不大寻常,不知道谁有这个本事找到元蓁的藏身处。但是信是给元蓁的,我也不会私自拆看。我就问那个送信的兄弟,是谁给的信。那个兄弟说他也不认得那个送信人,但能肯定不是帮内人。
送信的人说是受人之托来递信,但因为元蓁被我藏起来了,他找了好几天才寻到地址,这才晚到了几天。
我们都以为是蒋家人的信,元蓁拆信的时候还没有避讳,谁知道看完信后整个人都不好了。我想看一下信,她也不让我看。突然就像魔障了一样,疯狂地去找几天前的报纸。
我喊人去给她找了报纸,谁知道她看完报纸脸色更白了,然后就不声不响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只当是蒋家人玩弄的什么花样,劝了她一阵,她却不愿意听,只说要静静。谁知道在我回家去见父母的时候,她留了一封分手信就走了。
从那以后她电话也不接,学校也不去,蒋家更是多了许多守卫。我找了她的女同学带话,得到的答复同信上说的一样,只是说两人不合适,从此路归路、桥归桥。”
“她那天看的报纸还在吗?”宗择问。
陆小嘉去元蓁住过的房间里找了半天才把报纸找出来。宗择翻着看了看,都是平常的新闻,没什么特别的。但上面刊登了一则火灾新闻,正是汪颐蓉和纪家夫妻被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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