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生从没见过那样美的青鸾,从雪域的上空飞过,云雾缭绕间,带起烈烈长风,高贵清傲得不可一世。
她当时惊呆了,尚是人间十来岁的小丫头模样,拉过身旁的奶娘,指着长空兴奋不已:“大鸟,大鸟飞过去了……”
奶娘吓得赶紧去捂她的嘴:“哎哟,我的三公主,可不能乱说,那是帝君,北伏天的帝君青羽农!”
她眨了眨眼,望着青鸾消失的方向,嘴里喃喃着:“青羽农,青羽农……”
像是鬼迷了心窍,隔天她就画了一张像,拿去给奶娘看,眉开眼笑地问:“像不像他,像不像他?”
未了,她叹了口气,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奶娘见她怅然若失的样子,故意打趣道:“公主你是雪域白驼,人家帝君是青鸾神鸟,一个地上跑的,一个天上飞的,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哪还有机会再见?”
她不死心,天天跑去仰头望天,只盼那道青影能再次飞过雪域的上空,大哥二哥都笑她,说小妹情窦初开了,不仅害了单相思,还单相思上了一只鸟。
她也不恼,只娇憨地笑,才知书中写的一见倾心,原来是那般奇妙的感觉。
如此年复一年,她从小丫头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终是等来了那道青影。
却是眼睁睁看着他从空中坠下,华美的翅羽伤痕累累,巨大的身躯跌在了雪地里,奄奄一息。
她急忙奔了过去,雪地里的青鸾已幻化成了一个青衣男子,墨发薄唇,满身血污。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面容,比她在心中勾勒了无数遍的模样还要好看。
他被大火灼伤,眼睛也看不见了,躺在她怀里气若游丝:“送我,送我回……北伏天……”
她心跳如雷,急得眼泪都要流下,还来不及叫人,已被出来寻她的奶娘看见了,吓得大惊失色。
奶娘捂住她的嘴,叫她千万不可声张,她这才得知,原来仙界发生了那样大的事情。
大家都不忍告诉她,就在她痴痴等待的这段日子中,她心心念念的帝君青羽农叛离了仙界,做了人人不齿的叛徒。
他投入魔道,不知与魔道少主达成了怎样不可告人的交易,助魔道一路杀上南天门,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
瞧青羽农如今这遍体鳞伤之状,定是在此番仙魔两界大战中受了重伤,飞过雪域上空时,支撑不住坠落下来。
这烫手山芋萧家怎么敢管?不交到天帝手上已是仁慈,怎么可能还放虎归山,将他送回北伏天?
奶娘对她道,只将青羽农送出雪域,不牵扯到萧家,自生自灭就是了,万万不可惹祸上身。
她抱着彼时已昏迷过去的男子,心乱如麻,咬咬牙,做了生平第一个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决定。
六)
青羽农终是将涟漪要了过去。
三公主从没想过,为了从她手中要走涟漪,那身青裳竟会对她扬起利剑。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冷得直透人心底:“若未记错,你先祖乃武将出身,神勇非凡,你萧家世代也是骁勇善战,我们不妨来比试一场。”
“你赢了,我二话不说,从此绝口不再提要人之事;若我赢了,你也二话不说,立刻放人,如何?”
三公主脸色一点点煞白,青羽农却一拂袖,露出身后一排兵器。“这里的神兵利器任你挑选,我也可让你三招,怎样?”
满室冷凝的气氛中,涟漪站在一旁,与青羽农四目相接,眸光盈盈若水,我见犹怜。
三公主别过头,紧咬下唇,不愿再看。
袖风疾扫间,她越过那道青影,利落地挑起一杆长枪,转过身手腕一个漂亮的翻转,对准他,竟是笑了。
“你当知我萧家风骨,即便你是我夫君,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他也冷冷一笑:“如此甚好。”
长枪利剑,白衣青影,就此一触即发。
底下的仙仆们看得目瞪口呆,叫一声帝君,又叫一声夫人,却终究无人敢出口阻止。
半空缠斗间,三公主心神却恍惚起来,仿佛还是那年的冰天雪地中,她变回白驼之身,驮着昏迷不醒的他一步一艰难,在大风里踽踽前行。
她到底舍不下他,她不忍看他自生自灭,趁奶娘转头回去放药箱,她咬咬牙一把背起了他,现出了原形。
前路茫茫,不管如何艰辛,她也要倾一人之力,送他回北伏天。
那段路是从未有过的漫长,风雪中,她温暖着他,源源不断地为他灌输着真气。
他时醒时昏,一双眼看不见,只能下意识地抓紧她的皮毛,在她背上迷糊呓语。
两颗心贴紧彼此,那他们此生靠得最近的距离。
一路跋山涉水,风餐露宿,她好不容易护送着他抵达了北伏天的边界,却被大哥二哥追了上来,一片混乱间,她连句道别都来不及和他说,只能匆匆放下他,被大哥二哥强扭了回去。
回到雪域后她被关了禁足,不久就听说了青羽农为仙界立下大功的事情。
原来一切只是一场局,青羽农并未背叛仙界,投入魔道只是卧底,只为将他们引上九重天,助天帝一网打尽。
他那日受伤坠下,其实是因为在仙魔大战中倒戈,为狂怒的魔道少主所伤。
等到大战结束后,天帝才发现青羽农已回到北伏天养伤。
中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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