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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里的图书馆到底不比期末考前的夜里十一二点都人满为患的盛况,才刚过九点,馆中就已是冷冷清清的模样,只剩昼夜不停的小喷泉伴着一排排、一面面的书柜,静静等待下一个黎明与阅读者。
高至裳推着馆用小推车穿梭在六楼的书柜之间,将今日还书对照着分类标签一一归置到原处,同时还需负责把层架上凌乱歪斜的书籍摆放齐整,偶尔遇到被人落在架间或是书中的借阅板,就抽出来放回推车上,等最后再统一带回一楼管理处。
这就是宋胜男口中的“劳动改造”,承包整个图书馆六层楼的图书整理工作。从下午六点开始,她已经整整忙活了三个小时,总算是从四楼推进到了六楼。六楼与下面几层不同,主要是电子借阅室,只有五六排的书柜,不出一个小时就能完成。
当然了,这三个小时里,她也不是全都在进行义务劳动,也会在看见自己感兴趣的书时夹私躲懒会儿,就地抱膝坐下读上十几页,既歇了脚又过了书瘾,心中还真有几分因祸得福的感觉。毕竟放在平时,她再怎么勤跑图书馆,也从来没有这样“扫荡”过书柜,才发觉还有那么多好书,自己两年了都没注意到!
不过她敢断定,不出今晚十二点,a大的bbs上又会炒出个热帖,内容大概就是心理学系两位出了名的高同学是怎么在图书馆“打情骂俏”,引得单身狗管理员羡慕嫉妒恨,进而被扣押在图书馆做苦力的故事……
想到这里,高至裳摇头失笑,在二、三排书柜间的过道间靠坐下来,捶捶发酸的小腿,随手抽出对面架上雨果那本厚得可以用来行凶的《悲惨世界》。
嗯,这书名还真是应景呢。
口袋里的手机又频繁振动了几下,她以为是吴潇潇的微信,谁知打开一看却是那款app里的ai正替自己与“颜值在线”聊着天。想着手边的《悲惨世界》自己已经看了不止三遍,高至裳无聊之下,就将ai功能停止,自个儿按起键盘来。
“我啊,我在图书馆呢。”
她回答了对方ai的上一个问题后,等了很久都没有反应,还以为是系统出了故障,正扫兴地要收起手机起身继续干活,app却“叮”的一声弹出提示—“颜值在线”已关闭ai功能,开启真人模式。
原来双方都能知道正在与自己对话的究竟是虚拟人还是本尊啊。高至裳才恍然意识到对方说不定是因为先收到自己关闭ai的提示才也切换了模式,一条消息就追过来了。
“这么晚了还在学习吗?果然是要做‘智商在线’的人啊。”
“我是来做志愿者的。”
从来不说谎的高至裳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将打好的实话又一字字删了去,脸红心跳地将罚做义工粉饰成是参加志愿活动。
“巧了,我也正陪一个朋友在图书馆义务劳动。虽然累点,但第一次有了种比别人都要了解它的感觉,还不错。”
“我也是!好像之前都白来了,只有今晚我才真正走进了一座图书馆,真正置身其中,仿佛所有的书都在等着我去翻开—”知音难觅,没想到他与自己竟有同感,高至裳一阵欢喜,难得用上了感叹号。
其实从之前ai的“互怼”里,她就觉得对方嘴是贫了些,却极有见解,只是对这ai究竟对真人有多少还原度尚且存疑,就怕像能把肥宅p成美少年的美图秀秀一样,把全无内涵的人修饰得博学多识、思想深邃。
“那我猜你一定边做志愿者边翻开了不少书,现在手边的是哪一本?”
“《傲慢与偏见》。”鬼使神差地,高至裳瞥了眼脚边躺着的《悲惨世界》,却打下了另外一个书名,并自然而然地反问,“你呢?你手边有书吗?”
“我啊,《教父》。”
这家伙反应倒快,似乎明白了她是特意挑的书名,和对对子似的给她对了本。许多男性对《教父》的偏爱,就如同《傲慢与偏见》之于女性。想到这儿,高至裳抿唇一笑,打下两个字:“真的?”
“假的。”他承认得也很爽快,“其实是一本《理想国》。”
“哦,那我手边的应该就是《利维坦》吧。”
高至裳也与他玩起了“对书”游戏,眼珠转了转,正准备出下一题,头顶却传来“啪”的一声裂响!
白光爆闪过后,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跳闸了?她放下刚才下意识护住头顶的双手,摸索向地面,把一惊落在地的手机捡起来,打开手电筒四下照了照—排排书柜在地面与墙上投出幢幢黑影,偌大的图书馆此刻静得像是一栋废弃已久的古旧城堡,无边的沉寂叫人心惊。
有时候想象力太好真不是什么好事,高至裳的脑海中不断闪出某个过道的拐角处,或是哪一排书柜背面突然冒出个鬼影来的画面……强压下心头的不安,扶着书柜站起来,《悲惨世界》被她牢牢抱在身前,但并没能增加多少安全感。她想起图书馆里现在应该至少还有高颜直与宋老师在,便小心翼翼地喊了两声:“高颜直?宋老师?你们在哪儿—”
只有密闭的漏斗状空间里荡来的回音作为应答。
前一秒还在app里交谈甚欢的“颜值在线”在这种时候完全帮不上忙,高至裳忽然能体会到异地恋人们的心酸了。又在书柜间当了一两分钟的缩头乌龟,还不见来电,她咬牙决定下楼看看情况。虽然摸黑从六楼走到一楼需要莫大的勇气,但在这里耗下去确实不是办法。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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