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银子!缪凤舞简直就在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一个江湖骗子,在故弄玄虚骗他们的银子。
行晔却难得好脾气,将匣子往茂春怀里一递,问道:“这药……先生怎么收钱?”
“一颗药一千两银子,六颗就是六千两银子。因为公子爷今儿是夫妻二人同时看病,我师父也是心软,就给你们省一些吧,一共算一万两好了。”青儿在他身后,流利地说道。
缪凤舞被青儿的话气得笑了:“常先生号称医圣,又口口声声说什么医者父母心,不知道你当我们夫妇二人是什么富贵人家,开口就报出这种天价来。”
常先生很坦然,丝毫不觉得自己要多了:“少夫人有所不知,若说公子爷的诊金,那还有得讲。但是少夫人这六颗药,我开出来给你,可是拿性命担着干系的,难道老朽这条命,还不值六千两吗?”
行晔眉梢一动,朝着茂春一挥手。茂春便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来,拍在了常先生面前:“诊金药费我们照付,但是我家公子与少夫人若是服了药不见好,你就等着我来取你的性命吧。”
常先生看一眼银票,然后麻利地收好,一指茂春,对缪凤舞说道:“少夫人你瞧,性命之忧,这不就来了!”
缪凤舞哭笑不得,示意茂春不要那么凶。常先生却已经起了身:“唉……谁会体谅我们这些穷苦人哟,我凭本事赚点儿银子,还得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我容易吗?”
他边说边抬脚往外走,行晔赶紧开口唤住他:“常先生稍留片刻,在下有事要请教先生。”
常先生站住了,却不回头:“你付了银子,我给你看了病开了方子,这事就算了了,咱们之间再没有别的话题了。”
行晔知道他害怕自己追问缪凤舞病因的事,便起身走到他身边,笑着问道:“我只是好奇,想问一件事,先生不愿意答,可以不用做答。若每一个看似有钱的人来找先生看病,先生都开口要一万两的话,那先生大概也可以富甲一方了。可是我观先生的居处陈设与衣帽打扮,却是一个朴素之人。不知道先生要这么多的银子做什么用?总不会是埋在后院的哪棵大树下,留给子孙后代吧?”
常先生松了一口气,很痛快地答道:“老朽一生与药草为伍,是个没情趣的人。日间所需,三餐热汤热饭即可,夜间所需,三尺木榻一床薄被便罢,自然用不到那么多的银子。可是老朽自从头上顶了一个医圣的冠号,肩上的担子便重了起来。”
“每天从几百里几千里外来求医的人络绎不绝,那些人可不是个个都如公子这般富贵,拿不出诊金付不起药费的,难道常医圣要把他们撵出门去,看着他们病死街头不成?看了病给了药,少不得还要管他们吃住。声名累人呀,公子!老朽这间医馆每年需要大量的银子运转,公子就当是做了善事吧。”
常先生说完,很自然地拍了拍行晔的肩膀,然后迈开步子,往正堂给那些候诊的人看病去了。
缪凤舞听他说出银子是做此用途,心里便舒坦了。行晔自从登基即位之后,便再没有人敢拍他的肩膀了。因此他站在那里,好一会儿都在回味被人拍肩的感受。
青儿见三人不动,便开口说道:“我送三位出去吧。”
行晔回过神来,转头看这位常先生的小徒弟。也不知道他心里突然转了一个什么主意,迅速地走到茂春的身边,将他背在肩上的包袱取下来,在桌子上打开一摊,里面圆滚滚地有几十两银子。
行晔将那些银子往青儿面前一推:“青儿,这些银子,你偷偷地攒起来,将来也好买房娶媳妇。”
青儿见了银子,眼睛倒是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来,撇嘴道:“这银子是好拿吗?公子先说说,需要我做什么?”
“我就想知道,常先生不肯告知我夫人的病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行晔也不跟他绕圈子,直接问道。
青儿眼睛盯着银子,心里开始纠结斗争。毕竟他是学徒,一年到头,只有过年的时候,师父才发二两银子给他们过年。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他还是有些心动。
他咽了咽口水,伸出一根手指在行晔面前:“你向我保证,在这间屋子里听到的话,出去后不许再说。”
“跟谁也不说!”行晔勾住他的手指,郑重地保证道。
青儿深深地呼吸几次,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口说道:“我告诉你吧,我师父今儿给少夫人的药,是以前宫里的一个妃子用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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