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脸獾摇头说:“不是!我们老爷叫我追上俞姑娘、德少奶奶,有点事情托付。”
俞秀莲在厨房里说:“你就在窗外说吧!”
花脸獾遂站在院中大声说:“我们老爷来托求俞姑娘和德少奶奶,如回到北京城见着玉娇龙,就把我们老爷现在住的这个地方说一说;如果她能来,请她千万来一趟,再与我们老爷见上一面。反正我们老爷也说了,他将要在此住一辈子啦,永远也不想往别处去啦!就是过个十年八年,玉娇龙再来,我们老爷也一定还在这儿等着她。干脆的一句话吧!叫她别忘了沙漠、草原的事情就完了!”
俞秀莲在窗里说:“好吧!我们回到北京之后,一定要把这些话告诉玉娇龙!”
史胖子推了花脸獾一下,说:“你们那位老爷到现今还是不死心呀?”
花脸獾摇了摇头,叹息着说:“没有办法!”他又到那三间屋里去看了看,出屋来笑着说:“不错呀!以后这屋子谁住呀?”
史胖子笑着说:“你在这儿住好不好?这儿还有现成的媳妇!”说着一指那妇人,又指着花脸獾向妇人说:“他可真有钱!你别瞧他这样儿。”
妇人也抬起头来,瞪了花脸獾一下。
花脸獾拿手摸摸他脸上的刀疤,就笑着说:“史老爷别开玩笑,正经我要问您的,那水池里的几只鸭子,有主人没有?”
史胖子说:“这你可泄了气啦!怎么念记上人家的鸭子了呢?大概也是跟你们老爷在道士庙里住了这些日,把你给馋的?得啦,你就抱走一只开开斋去吧!”花脸獾就很高兴地抱着一只鸭子走了。
少时,众人用完了饭,俞秀莲还发给那小贼和妇人一些银钱,劝他们以后不要作恶,遂就一同乘马走去。他们到了房山县内,见一家店房里停着一只灵柩,原来那贺颂已因伤身死,灵停此处,赶车的往良乡报丧去了。他们又往东去,在路上便遇见了杨健堂、猴儿手和雷敬春,他们是由雷敬春带领着要往恶牛山去。
两下会着了面,便找了一家客店歇下;俞秀莲述说了这两日在恶牛山、五回岭所做的那一切事情,然后便决定今后各人的行止。俞秀莲是不想再回北京去了,想从此就南下回返巨鹿,杨丽芳却要到正定府去看看她的姐姐,俞秀莲就说:“如今你们父母的大仇已报,又认了一个哥哥,也应当去告诉你姐姐一声。那么请杨老师带着你,再往河南走一走。到了正定,咱们分手,等你看完姐姐,再由杨老师带着你回京。”杨健堂也点头。
现在只是雷敬春一人无处投奔,而且他的衣食都没有着落,杨健堂就说:“我可以请你在全兴镖店做个镖头,孙兄弟先同他回京去吧!下月初旬我们必可在京会面。”于是大家在这客店里宿了一夜,次日就分别起身。
史胖子是手里永远有钱,可永远没有准定的归宿。猴儿手本来也是应当回北京,可是他又怕见李慕白,倒跟史胖子要好,于是他就决定跟着史胖子走。所以孙正礼、雷敬春往北;俞秀莲、杨健堂、杨丽芳一同南下;史胖子跟猴儿手反倒往西,因为史胖子是山西人,也许是带着猴儿手到他的老家去住了。如今,算是刀兵具息,仇恨全消,人轻马缓。
杨丽芳在正定府她的姐姐家中住着,把小外甥抱着玩了几天,一切事情也都又悲又喜地向姐姐说了,她便随着杨健堂又北返。路上几日,这日来到了彰仪门关厢,杨健堂先找了一家店房,叫丽芳进去歇着,他就骑马进城。过了些时,由镖店里雇来了车,把杨丽芳接进城去,送回到德家。
杨丽芳离家约半个月,如今一回来,是满身的风尘,又黑又瘦,但是精神却很愉快;早先她时常凝结的两道纤秀的眉毛,此时也展开了。见了公婆,她便流下来感激的泪,说了说路上的事,但没把事情说得过于紧张、过于凄惨。偷眼又瞧瞧她的丈夫,露出来一点嫣然的笑容。
德大奶奶却说:“幸亏你今天回来!不然明天就许叫人疑惑你这些日子是没在家。玉宅的太太已然故去啦!在家里停九天,明天是伴宿,后天就发引,预定在德胜门外广缘寺停灵。接三的那天我去行人情,因为你没跟着我,就有许多人向我问你。我说你病啦,在家里不能出来,别人还以为你有了喜。”杨丽芳的脸又一红。
德大奶奶又说:“今儿你在家里好好歇一天,明儿我带你到玉家去吊祭,叫亲友们也都见见你,你出外这些日子的事情不也就掩弥过去了。”
杨丽芳答应着,但是也并不休息,她换了衣服和佩饰,伺候婆母,服侍丈夫,反比往日有精神。当晚闺房灯畔,她又把在外报仇的详细情形,低声向她夫婿述说了一遍,文雄也颇喜他妻子的英勇。
次日午饭之后,她就跟着她婆母按照与玉宅老亲戚的关系,都穿着细布的孝衣;两把头虽然仍是金簪子,可是未戴花朵;脸上只擦粉未染胭脂,就坐着家中的车,往玉宅去了。此时天气虽仍然很热,但一阵一阵的风儿吹来,已有点儿秋意了。
到了玉宅大门前,就见高坡上搭有牌坊,飘着素白的绸子;门前停着素车白马,出入的人全都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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