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伟脑袋伏在林婉城背后,闷声道:“侯爷什么也不要跟奴才说,奴才什么也不想知道!”
崔叔明冷笑起来:“你不想听本侯说话,还想听谁说?你的父母?好,本侯今日就成全你,让你见一见十五年未曾谋面的父母!带上来——”
崔叔明向身后一招手,立刻就有小厮推着一个老汉上前。那老汉被两个身穿铠甲的士兵一左一右押着,头垂得很低,影影绰绰看不清容貌。那老汉吃力道:“狗剩啊——我是你爹——狗剩——”
狗剩是张少伟的小名,十五年未曾听到,他不禁有些热泪盈眶。张少伟伏在林婉城身后,有些辨不清这声音到底是谁的。
他离家十五载,父母的声音早就记不清了,他有心抬起头来看一看,但是又担心中了崔叔明的圈套。
崔叔明见张少伟不为所动,一抬手狠狠道:“给我打!”
崔叔明话音刚落,就传来“噼里啪啦”的拳打脚踢的声音,还有那个老汉痛苦的哀嚎声:“儿啊,他们要打死我老汉了,啊——我的头,狗剩——狗剩——狗剩——”如此凄厉惨绝地叫了三声,张少伟只觉得百爪挠心,整个人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样难受。
张少伟终于忍不住,他稍微从林婉城背后露出一只眼睛,说时迟、那时快,一只利箭“嗖”一声从崔叔明身后射出来,将张少伟的左眼一箭贯穿。
可怜张少伟只来得及张着嘴,指着崔叔明咿呀道:“你骗我——”就断了气。
崔叔明赶忙冲上前将林婉城抱在怀里,平王脸上带着素日得体的笑容、拿着箭矢从队列深处走出来。
崔叔明派人将林婉城送回府,就带着平王和京畿营的战士进入养心殿。是时,隆乾帝了无声息地躺在床上,郑王扶着惠妃跪在床前,哭得跟泪人一样。
崔叔明带着众人进殿,郑王就站起来,装模作样地打量着崔叔明道:“崔将军不在边关戍守,怎么全副武装、贸贸然闯进养心殿?还有没有将父皇放在眼里?来人——来人——”
崔叔明启齿冷笑道:“郑王不用叫了,你的人已经被本侯全部拿下!”
郑王气得咬牙:“崔叔明,你好大的胆子,将军无召回京,你可知道是什么罪过?更何况你还带领这么多人闯进深宫来,纵使将你千刀万剐,你也无话说!”
崔叔明呵呵笑起来,看着郑王的眼神好似在看一个白痴:“你说错了,本侯恰恰是奉了密诏回京的——”他抬手展开一页信纸,给身后的将士们看过之后,才摔在郑王的脸上。
郑王慌乱捡起来,只见上面写着:着镇国公总览军务,威武将军崔叔明率京畿营亲卫进宫勤王!
郑王吓得浑身颤抖,他和惠妃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可思议。可是这密诏上的笔迹确实是隆乾帝无疑,而且,上面盖了玉玺,让人不得不信。
明明一切都防备的很好,可是为什么还是让崔叔明钻了空子,将隆乾帝诏书偷偷带出了宫?
说起来,这事还要多谢皇后的帮忙,皇后支走了惠妃,林婉城趁着给隆乾帝施针的空档请他写了诏书,然后在去御书房的路上撞到了一个行色匆匆的小宫女。其实这宫女是平王安插在皇宫中的眼线,她趁着撞到林婉城的机会偷偷将密诏接过来带出宫,然后由木刻带着密诏快马加鞭去了京畿营。
而崔叔明早已在那里等候。将军无召不得私自入京,可是现在崔叔明有了御旨,自然就带着京畿营的战士进京勤王!
郑王想将那诏书团成团扔回去,惠妃眼皮一跳,赶忙悄悄碰了碰郑王的手臂,郑王立刻就反应过来:无故撕毁诏书是大罪,眼下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岂能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郑王深吸两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惠妃就道:“原是我们错怪了侯爷。不过,我们这里也有一份诏书,还请侯爷辨别真伪!”
郑王脸上泛着冷笑,抬手就将一卷明黄圣旨端了出来,“噗”一声展开了,站在殿中朗声道:“圣旨到,百官接旨!”
惠妃赶忙弓身下跪,养心殿的奴才就也都赶忙跪下去。然而,京畿营的侍卫却面面相觑,有些拿不定主意。他们并不是崔叔明的亲兵,只是被他一纸密诏调来京城,所以,对崔叔明的命令并不真心信服。他们抬头去看自己的统领,却见统领也拿不定主意,用眼觑着崔叔明。可是崔叔明腰板笔直,连低头的架势也没有,更别提下跪接旨,所以,京畿营的战士也都强撑着没有跪下去。
郑王一见形式不利,不由就怒视着崔叔明和平王道:“六弟、崔侯爷是想做什么?不愿意接旨吗?”
崔叔明勾唇笑起来:“并非是本侯不愿接旨,实在是你这圣旨……”他若有所思的看一眼郑王手中的明黄圣旨,眼里满是讥诮。
郑王被他一眼看得不由心虚,梗着脖子想要说话,崔叔明却提前发难,一个箭步上前就将圣旨抢了过来。
郑王还没来得及反应,手中已是空空如也。惠妃先一步反应过来,她提着裙裾从地上站起来,脸上陡然变色:“放肆!崔叔明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圣上龙体面前,你也敢放肆?”
崔叔明却颇玩味地看着手中的圣旨,冷笑着将上面的内容读出来:“钦封郑王为大周皇帝?你凭什么做大周的皇帝?这上面根本就不是圣上的笔迹!”
一石激起千层浪,崔叔明的话立时在大殿上炸开了锅,京畿营的战士议论纷纷,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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