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不限于裴尘出现,便会有大批的下人仆从跟随行礼。
以及他一出现,忠国公定然会出面相迎。
这等方式看着是重视裴尘,实际上也是将裴尘放在了视线之下,让他难以发觉这些事情的存在。
这张网布得很大,忠国公应当着手准备了近十年的时间。
那这十年内,裴尘在做什么呢?
先是在太学院内就读,而后还要应付太子以及宫中,另还有个病歪歪的身子。
此后考上功名后,裴尘就在为着太子之事奔波忙碌。
忠国公的棋下得很大,而且寻常行事特别的小心,前边几年,都只是在科举之上动手脚,而每年的科举,恰好就是裴尘最忙之时。
最有意思的,是林水月深查谭正华一事之后。
发现他们连秋闱都不放过,谭正华之子谭寅的事,就是秋闱考举人之上操作的。
可在裴尘参与科举的那一年,也就是三年之前的春闱,他们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也就是说,那一年的春闱,他们什么手脚都没动。
可见忠国公为避开裴尘,而付出了些什么努力。
他那些藏品,只怕裴尘一件都没见过,今次摆出来,是因为他终于按耐不住要行大事了,需要将这些值钱的东西变现,也好来实施他的计划。
而裴尘深入宫闱,据林水月了解得知,十年内他就只有三年的年节是同忠国公府上的人过的,其余时间都在宫中。
这三年,还包括了眼下与林水月成亲在将军府的这一年。
因为林水月提出,他们才去忠国公府上留了一日。
就单是一日,傍晚就回了府中。
而且林水月猜测,忠国公所行的事情,裴尘这个十年在家不超过百日的人不知,他的枕边人,日日同他相处的忠国公夫人也全然不知。
否则她不会因着与林水月无话可说,想起林水月字画了得,就把她往忠国公的私人书房内带的。
忠国公做得最好的,就是对裴尘防备至极,而对其他人全然不设防,以至于整个府中上下都以为他是正常的,而裴尘在其他人理所当然的态度之下,也不会去想。
甚至可以说,他是故意冷落裴尘。
裴尘幼小时进宫,亲情淡薄,他这般冷待裴尘,裴尘也不是主动凑上去乞求怜爱的性子。
所以裴尘对待忠国公的态度,也是极为冷漠且不在意的。
到得这个地步,林水月都说不清,忠国公对裴尘究竟是上心还是不上心。
若说上心吧,怎会对一个生病的孩子如此冷漠。
若说不上心,他这辈子最大的隐秘,都非得要绕开裴尘去。
他做得太精明,却显得格外异常。
这些事情怎么都这么巧,每次发生之际,都是在裴尘不在京城时。
谭寅考举人时,裴尘在青云山。
孟兆平之事,裴尘随太子在湖州。
云妃端妃二人是同时选秀进宫的,那时裴尘人在行宫,把刚失去了母妃的九公主带回了宫中。
连端妃产子,裴尘都在株洲。
只怕裴尘能够那么快就知道是忠国公,也是因为做得太无可挑剔了,他只需要把已知的证据联系在一起,就能够明白其中都有空缺的人便是他。
像是要完美将裴尘摘出去,不留半点痕迹的模样。
他埋的钉子很深,且埋了这么多年,一直都不用。以至于这些钉子扎进了晋朝的土壤里,逐渐融为了一部分,光从外部来看,真是看不出半点不对来。
尤其他太了解裴尘。
裴尘性格太冷漠,林水月一开始称呼其为疯子,不是没有道理。他常年病着,眼里没有别人的生命,没有他人的死活。
在林水月未出现前,甚至在原书里,他唯独出手护过的,仅有九公主一人而已。
原书对朝堂部分描述不多,但依旧磨灭不了林水月对裴尘的印象。他的谋划,更像是看着这些人自相残杀,看着太子自己走向灭亡,看着皇帝宠出个坏种来,自食恶果。
在整个情况彻底失控的时候,他才肯动手。
中间有没有推波助澜姑且不说,但他的冷漠和那种非人类的疏离感,就是林水月刚穿书时,最害怕的角色。
这天下里,选择随波逐流的比比皆是,想要救世的如她这般的也有之,唯有这等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能全身而退保持冷然的人,像开了上帝视角,却透着股窒息的冷漠。
忠国公就是太知道裴尘的这个性格,才能这般行事。
只中间出现了林水月这个变数。
林水月不知道裴尘在喜欢上她后,心境发生了什么改变,但有一点便是,她要做的事情,裴尘一定会满足于她。
所以她斩太子,他护。
她诛奸臣,他替她铲平所有的后果。
其实今日她并不打算在裴尘面前审出结果,原本程旭说出那句话后,今日审讯便该结束了。
但她没想到的是,裴尘自己问了出来。
林水月心情复杂。
气氛压抑,程旭目光落在了林水月及裴尘的身上,良久不言。
到得最后开口,也不过是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又何苦刨根问底呢?”
林水月及裴尘二人感情极好,程旭每逢听到二人的名字,必然也伴随着金童玉女,天生一对之类的话。
此前他还听闻田阁老一早就想撮合他们的事。
但唯独只有程旭不看好他们二人,他可看得明白,这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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