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奂走到跟前,一手按在孟折肩头,盯着跳动的案上红烛道:“你不要怪爹,许多事讲不明白的,人死灯灭,就让他安心走吧。”
接连几日,兄弟二人轮番守夜,直到送孟南山出殡才告完结。
孟奂带孟折回了白云堂,把这些时日发生的事一并也讲了。听到是慕缺杀了孟南山,孟折心里五味杂陈:如此便是杀父之仇,自然应该报,但是否应该牵连杨青羽等人,一同视为仇人,若在相见,就当拔剑相向。
这边还在思虑当中,孟奂又道:“贺堂主对我孟家不薄,现在又让我任白云堂堂主,二弟,你也留下来吧?”
孟折起身问道:“大哥,你真要叛出鬼谷门?”
孟奂道:“已经回不了头了,都到这种地步,哪还有得选。”
孟折来的一路都在反思:父子三人不论何事,都鲜有商量的时候,若非如此,也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孟折也深知后果,思虑再三道:“以后都听大哥的,是生是死一条心。”
孟奂本不喜孟折做事瞻前顾后的性子,但有孟折助力,又如虎添翼,高兴莫名,拉过孟折道:“好,我弟兄二人联手,也让爹好好看着,孟家还会东山再起。”
言罢,叫道孙塘道:“师伯,贺堂主之前提过的事,我答应了,烦劳你去告知一声,往后,这白云堂大小事还得您多费心操持。”
孙塘闻言也不见喜,冷冷道:“师弟尸骨未寒,他反对的事,我不敢答应!”
孟奂猛一拍桌,喝道:“徐掸,你去!告诉贺堂主,白云堂一干人,只等他振臂一呼。”
孙塘冷哼一声,转身欲走,孟奂道:“师伯且慢,即便你看不过小侄的行事为人,也请你以大局为重,三日内发出‘招贤令’,就说白云堂改姓换志,敬邀各路英雄相会。”又扭头对孟折道:“二弟,孟家原来的弟子门人就由你来请他们回来,一个月内,我要这白云堂里站满了人。”
孟折道:“那些人亢鹰都认得,我这就让他去办。”说着看向孙塘,道:“刚才师伯所说,我爹反对的是什么事?”
孙塘张口欲答,孟奂道:“二弟,爹做事小心谨慎,结果步步被人算计,现在我们得放开手脚,大干一场,过去的事,你就不要问了。”
兄弟之情刚有修好之机,孟折也不再多问,出门走了。
孙塘走到内堂当中,正对孟奂,指着他道:“你祖父说过,江湖中人,小节可亏,大义不可损,你孟家虽在江湖中算不得名声多好,但从不折损大义,也就容不得旁人指摘,日后你要是真投了鞑靼人,为虎作伥,那就是辱没你祖上,辱没你孟家。”
孟奂怒道:“别跟我扯这些大义小节,都是蝼蚁之辈,活着就算是本事。从我们来到这白云堂,列祖列宗的脸面已经丢干净了,我现在做得,就是有朝一日,能把这脸面找回来!”
孙塘一直对孟南山多不待见,只觉他是伪君子,但自从孟南山驳斥贺毕,后又身故,孙塘渐也觉得孟南山也并非一无可取,看法也改观不少。见孟奂也听不进劝导,知多说无益,丢下一句:“凡是还是多与孟折商量着来。”也走了。
贺毕听到徐掸的告信,喜道:“孟堂主年少敢为,贺某没有看走眼,你回去告诉孟堂主,银子过几日我就送到。”
送走徐掸,贺毕掏出地图给吕朝道:“你带人去把银子搬回来,我看过了,就在马铺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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