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太子妃后,秋昙便坐马车去了织女阁,见门上的封条解了,心中大喜,这便又去芙蓉斋,然马车离芙蓉斋还隔几百步路时,秋昙便听见吵嚷声,掀开车帘一看,竟然门前围了一圈儿人。
秋昙深吸一口气,心叹又搞什么事!
马车停在人群外,秋昙立即下了来,挤进人群,只见七八个短衣长裤的高大男子,搬了长条凳来坐在芙蓉斋门口,翘起个二郎腿,一个手里耍着棍棒,一个吃着梨,一面吃一面吐皮,吐得到处都是,惬意得仿佛在自己家。
芙蓉斋的十多个伙计站成一排立在檐下,守着铺子不许他们进,绿浓站在前头,叉腰大骂:“哪儿来的街溜子,没处坐啊坐在我们铺子门前,搅我们的生意!”
“诶,姑娘说对了,就是没处坐了,就是喜欢坐在你们门前,况且又没坐在你们檐下,这条街是你家铺的,我坐不得?”
“你……”绿浓气得脸色涨红,不知该如何反驳了。
吃梨那人吃下最后一口,将核随手扔在地上,双手抱胸站起身,向众人道:“诸位街坊评评理,这家铺子漏缴税银,前几日官差过来拿人,你们都瞧见了吧?后头不知耍了什么手段,屁事没有,又开门做起了生意,真的不要脸,老子我看不过眼,要替天行道,让这样的铺子赶紧关门倒闭!你们说,我有什么错?”
那人双手一摊,围观之人又叫好的,也有说这群人耍无赖的,什么都有。
绿浓胸口剧烈起伏着,指着那人大骂:“信口雌黄,官府今儿放人了,可见是误会,我们铺子清清白白,老老实实缴税,各位街坊别听他胡说!”
“怎么胡说了?我还不知你们?”那人冷笑一声,指着芙蓉斋,高声向众人道:“他们有银子,破财免灾呗,还有脸说什么清清白白……”
秋昙听到这儿,心头火起,立即转身去了铺子后门。
而后,她从水房接了盆水,从正大厅直冲出来照着那人身上一泼……
那人没来得及躲,被泼得落汤鸡一样,周围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你竟敢泼老子,你个泼妇!”那人骂着,同另外几人冲过来便要打,幸而铺子里的伙计围成一排拦住了。
秋昙冷静地扫一眼几人,“怎么,你们说面前这条街不是我家铺的,你想坐便坐,那这条街又是你铺的?我往街上泼盆水,也不成了?”
“你……”那人指着秋昙,怒目圆睁。
秋昙哼笑了声,“你们不是说要替天行道履行正义么?这是怎么,冲过来打人啊,这不就是街溜子的所做所为,说什么替天行道,天都替你们羞!”
人群里爆发一阵哄笑。
为首那人见理亏,又不好当着这么些人的面打砸抢,抬手示意几个兄弟,“别跟这娘们儿一般见识,就在这儿坐着,坐在街上,谁还能赶我们不成?”
秋昙也立即指了一伙计,“去报官。”
“嘿嘿,尽管报,叫他们看看我这一身的水是哪个泼妇泼的!”
秋昙不再搭理他们,端着铜盆径自去了后院厢房……
叶子等人来问她该怎么办,秋昙坐在四方小桌前,不急不缓地挠起袖子,“那纸笔来,我要写状子。”
叶子惊了一瞬便立即下去预备笔墨了。
毫无疑问这些人是锦绣坊请来报复她的,若不给她们点颜色瞧瞧,往后更要骑到她头上拉屎,既然太子妃要借她对付永宁侯,那她就做一回棋子吧,至少能斗倒那群仗着有后台便无法无天的人。
秋昙写完状纸时,叶子来回话说官差过来了。
秋昙这便拿着状纸出门,见几个官差并不抓人,只顾调停,她便把状纸送到几人面前,道:“几位官爷,我要告这些人受人指使,寻衅滋事。”
“掌柜的,不是什么要紧事,没必要告状,”为首那官差道。
“是啊,果然是个娘们儿,小肚鸡肠,”几个街溜子对着秋昙骂起来,也不顾官差在眼前。
秋昙便道:“几位官爷还是把人抓走吧,横竖我敲了登闻鼓,把诉状递上去,要升堂审问的,你们还得把他们抓去,不如现在便抓。”
几个街溜子慌了,一面向官差求情说自己只是随便坐坐,一面骂秋昙心眼针尖一样小,有事没事便告衙门,官差们也劝秋昙小事化了,秋昙偏不,拿着诉状便直奔衙门而去,几个官差无法,只好把那七八个人抓了去衙门……
看热闹的散去,芙蓉斋终于肃静了。
路上,那几人又开始求秋昙放他们一马,秋昙不理,待到衙门,便去敲登闻鼓,郭召邻在后堂午歇,被这鼓声惊醒,极不情愿地出来升堂审案。
见着底下跪的人,他浆糊一样的脑袋瞬间清醒了,惊堂木一拍,问来者何人,为何事敲鼓。
秋昙这便将诉状呈上,义正严词道:“民女要告锦绣坊坊主三番五次指使他人扰乱滋事,害得我铺子做不成生意,损失钱财,再告她收买衙差,抹黑我铺子漏缴税款,还告锦绣坊做假账,漏缴税款。”
随后秋昙便将当初未开张时容娘派人来闹,以及今日被七八个街溜子堵门的事儿都一一说了,全扣在锦绣坊头上,至于第二条收买衙差抹黑她,甚至不必细说,因着昨儿这案子才审出来,郭召邻清楚得很,第三条则是秋昙依太子妃所言,无中生有加上去的,告锦绣坊做假账。她想着,太子妃叫她这样告,必有她的用意,便就这样告吧。
接着,也不必用刑,那七八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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