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临死之时,可曾心怀怨恨?
若是没有,为何那双眼,至死都不肯合上!
“胜楚衣,快放我出来,只有我才能救怜怜!”方寸天那日的话语,犹在耳畔。
“此地一片绝境幻像,没有一滴水,你的冰渊如何救她?”
“没有水,还有血啊!你身后不是还站着一个辰宿?祭了他,淬了血,用他的剑穿破虚空,告诉怜怜你还活着啊!她若是知道你还活着,就不会寻短见了!”
胜楚衣回头看了看辰宿,“不行!”
“妇人之仁!他与怜怜谁更重要,难道还需要思量吗?”
“我说不行就不行!”
“那你就等着亲眼看着怜怜在你面前,化作枯骨吧。反正那是你心爱的女人,不是我的。”
胜楚衣看着近在咫尺的萧怜,伤痛欲绝地伏在黄沙中痛苦,心如刀绞,却无论怎样抚慰她,都无济于事。
辰宿上前安慰,“尊上莫要关心则乱,辰宿相信,凡事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
胜楚衣抬头看他,“辰宿,你跟了我多久了?”
“辰宿三岁被尊上带回神皇殿,如今算来,该有二十三年了。”
胜楚衣站直身子,看着他,“二十六岁,正是男子最好的年华,你本该活得更好,更长久……”
他心念一动,方寸天瞬间夺舍而出,抓了辰宿的手腕,咧嘴一笑,“想救萧怜,其实简单,一命换一命,就看你舍不得的?”
辰宿先是一愣,接着一如平时的淡定,“辰宿没什么舍不得,尊上可是想到了什么办法?”
“有水有血之处,便是本君无所不能之地。”
他说着,双眼几乎是贪婪地望着他。
辰宿欣然一笑,“好!尊上,辰宿的全部,不过是一条命,一把剑,都是尊上给的,如今,便还给尊上!”
他横剑割了自己的脉管,递上带血的宝剑,“尊上,万望一次成功!”
被方寸天夺舍的胜楚衣见了血色,骤然两眼如殷红的玛瑙。
辰宿脖颈间的鲜血如一条被牵引的猩红丝绸,在胜楚衣的目光之下,汩汩而出。
待到那剑在一股悍然迸发力道下刺破空间的结界而去后,胜楚衣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回身看向依然笔直立在他身后的辰宿,灿烂一笑,“谢谢啊,又救了怜怜一命,我真棒!”
一息尚存的辰宿本已溃散的双瞳骤然一缩,“你……不是……”
他咽喉被割破,艰难吐出几个字,却根本听不清是什么!
胜楚衣笑眯眯道,“对啊,我不是胜楚衣,我是占了他身子的魔鬼,你是不是知道的太迟了?”
辰宿本还凝着的一口真气,轰然溃散,身子摇摇欲坠。
胜楚衣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胸口轻轻一点。
那笔挺的身子便轰然向后倒去。
一双眼睛,死不瞑目。
“死就死呗,还那么多废话,讨厌。”胜楚衣白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尸体。
就在这里,内心深处一股悍然而起的暴怒席卷而出!
“胜楚衣!你干什么!你不要忘了,你还要依靠我来对抗九幽天!”
方寸天忽然发现,胜楚衣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容易压制,而他自己,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悍!
“方寸天。”一个空灵浩荡又冷漠到近似无情的声音响起。
“九幽……!”方寸天慌了,“胜楚衣!你疯了!你干什么?你放他出来,我们两个就一起玩完!你还需要我来对抗九幽天,你不能放他出来!”
“不,”胜楚衣的声音响起,“从现在开始,与九幽抗衡的那一个,是我!不是你!”
胜楚衣静默地立在花丛之中,体内却是一场空前的交战与争夺。
等他再次睁开双眼,强行压制的一抹猩红渐渐散去,便长长舒了口气,晃了晃脖子。
九幽天空灵浩荡的声音再次响起,“务必善待于她,胜楚衣。或者该唤你一声,方寸天!”
胜楚衣眉眼微弯,唇角妖艳一笑,“合作愉快。”
……
“胜楚衣,我们走吧。辰宿哥哥已经入土为安,你也节哀顺变。”
萧怜立在他身边,陪了他许久,才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胜楚衣回过神来,“好,走吧。我们还有要事要办。”
两人携手从山上下来,下面的马车里便传出海云上的尖叫,“萧怜!胜楚衣!你们两个没人性的,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们,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我这张嘴,可不是吃素的!……”
胜楚衣被他哇哩哇啦吵得耳根子疼,吩咐弄尘,“堵了他的乌鸦嘴,省得说些不吉利的!怜怜不爱听。”
“哎!好嘞!”
很快,弄尘驾车,胜楚衣和萧怜坐在车里,笑容可掬地看着被五花大绑,塞了嘴巴的海云上。
胜楚衣道:“怜怜打算怎么处置这个天谴师?”
萧怜翘着二郎腿,“既然不肯说是谁派来的,也不招所为何事,一只乌鸦嘴整天恶心人,杀了又显得咱们太残忍,不杀又看着膈应,不如卖了换钱,用作回璇玑城的盘缠!”
坐在车厢地板上的海云上两眼瞪得滚圆,老子卖艺!不卖身——!
边城小镇,兵多民少,于是某些行业就尤为发达,比如小倌馆。
萧怜一身男装,和胜楚衣坐在桌边喝茶,静静地候着。
里面传来海云上的惨叫,“萧怜,你不是人!你狼心狗肺,你无情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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