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关没有比我更熟悉的了,最近吴含上台可曾将城防改换布置?”蔡伤平静地问道。
“哼,这种窝囊废,光靠拍马屁拉上关系当上城守,对城防是门外汉,不过也算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城防的料,也便没有更动将军以前的布置,只是在几个重要的地方安插了他自己的亲信而已。”王成冷冷笑道。
“若是这样便好办了,我在割下吴含的臭头之时,摘下他的令牌便行了,更不需要开启城门,便可以出去。”蔡伤自信地道。
“蔡兄弟准备由城墙跃下去?”王成骇然道。
蔡伤哂然一笑,望了王成一眼道:“城守令牌在我这里,而萧宏大军便在洛口,谁也没胆量晚上大开城门,而水面守城的参将张涉绝不会对我留难,因此,这一切都不成问题。”
“那好吧,我会尽量依你的意思去办好的,你便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准备晚上的行动。”王成爽快地道。
正阳关的夜晚很静,静得在街道上能够听到耗子在扒瓦面的声音。
战乱时期的夜,似是两个极端,不是喧闹得让人心潮澎湃,便是静得让人心底发寒。
其实,静寂也并非不是一件好事,静可以使自己早些进入梦乡,的确,在这种不知朝夕、没有着落的日子之中,梦本身就是一个至美的诱惑,或许梦正是一种诱惑,才会使夜变得如此静寂,唯有梦中才会让他们疲惫的心得到短暂的休憩,让白天所有担心和痛苦全都在梦里释放,这是一个与真实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但却有着其自身的存在价值。
在街头和屋檐下都挤有奔走了一天的人,那疲惫不堪的身体和着冷冷的地面便做着不能安稳的梦,只看他们的架势,大有从梦中一醒来便开始跑的打算,这便是战乱带来的悲哀。这是一群失去了家的浪人,根本便不知道家在何方?根本就不知道是否可以见到明日的太阳,有些人还发出病痛的呻吟,这也是战争赐予他们的不幸。
月辉很淡,像是长了一层短短的毫毛,显出一种病态,在暗暗的屋檐之上却有几条显得捷若狸猫般的身影,那或是这冰寒病态的秋夜唯一有着灵魂和活力。
身影在城守府的院墙外停了下来。
是蔡伤和几位蒙面人的身影,蔡伤并未曾蒙着脸,那似乎是多此一举的做法,他正是要让别人知道,他蔡伤绝对不是好惹的。
“跟我来!”蔡伤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却不能掩饰那种来自骨子里的杀气,像腊月的寒霜,使人禁不住在心底发寒。
随行的有四人,步履异常矫健,一看便知道,绝对不会是庸手。
蔡伤所到之处,却是府外的一个树丛,很快便在一棵树根的草丛之中掀起了一块木板,这里竟会有一个地道。
“将军,这里的地道吴含会知道吗?”一个蒙面人惊疑地问道。
“这条秘道我府中却只有几个人知道,谅吴含天大的神通也不可能在这短短的半个月内可以查出秘道的所在。”蔡伤肯定而自信地道,说着带头钻入地道。
城守府很静,但仍有灯火点亮着,在这静谧之中却潜伏着重重的杀机。
蔡伤对府内的一切了解得太清楚了,对哪里应该安插夜哨,哪里可以躲过暗哨自然更是清楚不过,以蔡伤的计算,那包毒药大概在今晚便可以发作,只要吃过晚饭的人,后果只有一个,那便是死。
在这种世道,对恶人根本就没有任何情面可以讲,谁也不能怪谁的手段毒辣和残忍,那只是为了生存的需要。
大概此时,吴含正睡得像头死猪,蔡伤这样认为着,更轻易地便找到了吴含所住的那个房间,这是王成探听的结果。
房间内的灯火已熄,蔡伤向身后的四人暗暗地打了个手势,四人立刻若夜鼠一般散开,靠着墙根向那房间逼去。
蔡伤取出那短小的弩弓,见四人都接近了那黑暗的角落,这才立身而起,缓缓地向那房间逼去。
“谁?”黑暗中立刻传来四声低喝。
“嗯……”四声惨叫,没有一人逃过了死亡的命运。
“嗖!”弩机轻轻一响,蔡伤的身子如大鸟一般飞射而出,接着那由瓦面上滚下来尸体,这一箭正穿过对方的咽喉,使对方发声的机会都没有。
“轰——”蔡伤狂野地撞开木窗,抛进一团淋了油被点燃的棉团。
室内突然变得大亮,吴含显然听到了屋外的动静,已从床上很利落地起来,自然地去取床头的剑,但他根本就想不到对方竟然会如此狂,直接撞破窗子扑进来,而且先扔进一团火球,在由黑暗转为光明之时,他根本无法看清任何的东西,但他却听到了四声弩机的响声。
吴含也是一个高手,否则再怎样也不可能当上城守之职,他的身形一缩,以为这一下定可以躲过四支弩箭。
他的反应速度应该不算不快,其实他在房内一亮灯火的时候,就知道不好,便已经开始蹲下,因为他身前是一张茶桌。
“呀——”帐内传来女人的惊叫和惨叫,四支弩箭全都钉在那仍未穿上衣服从被子中坐起身来的女人身上。
吴含这才适应了光线,可他眼中所看到的却是比那火球更耀眼更凄艳的光芒。
那是蔡伤的刀,充满了无限杀意的刀,像残虹,像虚幻的云彩使整个房间内的火球之光彩全都被刀转化为异样的光彩。
没有人可以形容
喜欢乱世猎人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