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周日。
了了正式转院去崇州中医院。
其实了了的伤口已经没什么大碍,只需要定时挂水消炎,但乔安明太谨慎,他给了了安排了一系列骨科检查,就怕小镇医院的检查结果不牢靠。
过来接了了和杜箬的是司机小张。
本来宜县药谷这边给乔安明另外配了司机,但他觉得小张和杜箬比较熟一些,考虑到怕她尴尬,所以最后还是把小张从市区叫了过来。
到达崇州中医院已经是午饭时间。
好在乔安明提前安排好了一切,了了直接入住vip病房,配了一个看护,下午开始作检查。
杜箬在收拾行李的时候,小张把乔安明喊到一边。
“乔总,彭助理已经给老太太办好手续了,下午就出院。”
“我知道了,下午我会过去送她。”乔安明回头看了一眼正在跟了了说话的杜箬,压低声音:“别跟她提老太太也在这医院的事。她不知道。”
小张脸色定了定,点头:“好,我知道了。”
吃过午饭之后杜箬便带着了了去做检查,乔安明一路跟着。
检查是提前预约好的,所以检查室里没什么人。
杜箬抱着了了进去的时候突然停下来:“乔安明,你安排一下,检查做完后让你妈跟了了见一面吧。”
乔安明感觉自己都没有听清,像错觉一般。
“杜箬,你说什么?”
杜箬没回头,字句清冷:“我知道你妈也住这间医院,前几天你在病房门口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到了,不过我暂且只能做这么多,其他的,别逼我…”
乔安明心悸,还带着一点悲恸。
“你能够同意让了了跟我妈见面我已经很感激,杜箬,谢谢!”
“不需要谢,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妈,而是为了你!”
她知道任佩茵在乔安明心中的地位,虽然乔安明平日里对老太太字句冷淡,态度一般,但她明白,他天生性寒,其实心里很在乎。
乔安明去老太太病房的时候,她刚吃过药,坐在轮椅上打盹。
陈妈在一旁给她收拾下午要出院的东西,见到乔安明进来赶紧比了一个“嘘”声:“乔先生,老太太刚打了一剂止疼药,好不容易才睡着…”
“为什么不睡床上去?”
“她不愿意,她说在床上躺乏了,还跟我说傻话,说怕自己一趟就醒不过来…”陈妈无奈苦笑,言语里却是悲伤。
乔安明心里极其压抑,那种悲伤无处宣泄的压抑。
他不是喜欢把难过和痛苦放在脸上的人,自从任佩茵胃癌复发开始,甚至被医院下了末期诊断开始,他似乎从未表现出一丝难过和焦虑。
在外人看来,他仿佛无情到没有人性,这可是他亲生母亲啊!
但熟悉他的人应该知道,他这脾气,冷热都不放在表面。
“那让她多睡一会儿,我在这里等她。”乔安明也坐到了沙发上,靠着靠背,静静看着任佩茵。
任佩茵以前的个子中等,这些年养得又特别好,所以稍稍发福,但才短短半年,瘦得身形萧索。
脸色更是不好,因为进食太少,导致脸上皮肤松弛发青。
任佩茵就那样斜靠在轮椅上打盹,手背上打着留置针,膝盖上盖着医院的毯子。
幸好初秋的阳光甚好,灿金色的阳光铺盖在她青灰色的脸上,好歹好看了一些。
可是有那么一个瞬间,乔安明突然也觉得,任佩茵就会这么一觉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
鼻子一酸,巨大的悲伤汇成洪流一般从心底涌出来,乔安明一时没控制住,眼圈就红了起来。
好在陈妈没看见,她还在一边收拾衣服,一边轻声跟乔安明搭话聊天。
“乔先生,老太太闹着要出院,这次回去之后,您多抽些时间陪陪她吧。我本来是劝她回去之后搬您那边去的,但她不愿意,她说您太忙,怕耽误您正事。”
乔安明没接话,这几年他跟任佩茵确实走得太远,以前好歹还像个母子,这些年甚至像陌生人了。
“我知道老太太心里怎么想,这几年她定期会去庙里烧香,找老和尚说说话。其实她哪儿是怕耽误您正事啊,她就是心里觉得愧对您!”
“愧对我?愧对我什么?”
“她觉得当年那个杜小姐带着孩子消失,是被她逼走的,她看出来这些年您都过得不开心…”陈妈说到一半,将手里的衣服放到沙发上,突然转身很尴尬地冲乔安明笑了笑:“照理有些话我也不好讲,但我服侍老太太这么多年了,有些话她不讲,我就替她讲了吧,而且,太太也去世了…”
乔安明揉了揉眉心,红的眼圈似乎显得更红。
“你要替她讲什么?”
“老太太啊,她心里一直悬着,觉得当年要是不阻拦您和太太离婚,或许这些年大家都不会过得这么苦。其实老太太的脾气跟您很像,什么话都自己闷着,苦也好,委屈也好,都不说出来。您这些年也很少跟她说话,她这日子一天天过,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心里的悔就更加严重起来。”
“悔?”乔安明不知为何,听到这字他居然笑了出来,“她悔什么?要悔也应该是我悔。”
“但是老太太看不得您吃苦头,这些年您人在太太身边,但是老太太知道,您心都死了。您过得不开心,老太太怎么会开心?”
“……”
乔安明没有丝毫表情。
悔或不悔,这种话,现在讲毫无意义!
了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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