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没了活着的希望,与死有什么区别?”成芙宁说道,“不过她只是我们这一生里一个大一些的坎儿,以后类似的还有很多,自己多多上心吧。”
“很有道理。”这一世还很长,罗安宁不过是此生的劫数之一,以后还有很多难关等着她去闯。不过她一直都是那个一往无前,越挫越勇的成靖宁。
白通河边热闹了一上午,成靖宁陪沈太夫人和王太夫人好生的瞧了一场热闹才回京城。“年轻的时候总恨不得日子过得快一些,现在老了反而贪生,想让时光慢些走,想多活几年。”上了年纪到底精力不济,这时上了马车,王太夫人又捶着肩膀感叹起来。
成靖宁上前帮着揉肩,说:“所以祖母千万要保重身体,一定要长命百岁,这世间好看好玩的事可多着呢。”萧云旌只有老两口两位至亲长辈,若他们走了,镇北侯府将会更加冷清。
“那是,我得看着昱儿娶媳妇。”王太夫人提起曾孙,心情又舒畅不少。
侯府里披红挂彩,吹吹打打的却无热闹之感,满目的红,却如滚烫的鲜血,处处透露这诡异的凄凉之感。大门前,花轿落地,喜娘欢欢喜喜的上前请他接新娘子下轿。
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气上前,掀开轿帘之后,却发现新娘早已没了气息,嘴角挂着乌血,他一触碰,就化作了泡影。但那些影子里却是新娘上轿前的景象,她掏出一个小纸包,倒出里面的粉末,将其化在茶水里,而后一口饮下。
“王爷,对不起。”
这是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再之后,喜娘帮她盖上盖头,扶她上花轿,一刻钟之内,毒发身亡。
萧云旌清楚的记得,这是上一世他娶成静宁时的景象。不,她不可能自杀,明明说得好好的,再艰难也要走到最后。
明知是梦,却依旧被困在梦魇之中无法脱身。
后来,他又看到她义无反顾的走向黑色的深渊,路上开满了鲜红似血的曼珠沙华。
“静宁!”
她听到他的声音,回过头来。是那张熟悉的瓜子脸,脸小小的,下巴尖尖的,眼神温柔,身子清癯,一袭白色衣衫,披散着长发,似要飘然而去。
“王爷,不,侯爷,我回来看你了。”她说道,“原本我不该回来打扰你们,但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回来把一切说清楚。”
“你是静宁,我现在的妻子又是谁?”面对曾经熟悉的人,他能清晰的觉察到两人的不同。
“我是成静宁,她是成靖宁,也就是你现在的妻子。”她说话温温柔柔的,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这一世因出现不可抗拒的变故,我早产了,也因此早夭,她来到这个世界,替我活了下去。”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原来,他娶的并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事实的确如此,十九年过去,她接替了我,在崖州照顾父亲母亲,回京城后,又替我孝敬祖母他们。这一切不是她的错,其实,我很感谢她。现在我过得很好,你不必挂念,也不必找我,我已经不在这边了。”她说道。
“为什么会这样?”萧云旌仍不相信,她怎会不是她?
“这一世出了一点意外,我提前出世,因承受不住现在的命格八字,所以才会早夭。如果没有她,这一世就没有成靖宁了。”她说着那位高人说过的话。
停顿片刻后又说道:“我很感激你曾经帮过我,也很感谢你的诸多照顾,也许我表达谢意的方式让你误会了,其实我……从未喜欢过你。一直以来,我都将你当做恩人。过去我也曾说过这样的话,只可惜你误以为我当时被世俗的流言蜚语影响才会拒绝退缩,其实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和打算。至于后来,没有任何人要害我,我没有别的法子,只能用那样的方式拒绝,让你苦恼误会了这么久,是我的错,对不起。”
上一世,他曾苦苦追查她死的真相,一直到他死都没查出结果,现在突然得知其中缘由,让他如何能接受?“你在骗我对不对?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她看他突然红了眼睛,仿佛回到上一世那嗜血固执的时候,柔声劝道:“我没有骗你,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没有半句虚言。这次我回来,只是想让你看清自己的内心,过去你对我到底是喜欢、同情还是怜悯?对现在的妻子,是珍爱还是执着,是否将她当做是我的影子?对她是否是真正的男女之情和爱?”
“这有区别吗?”萧云旌问道,经她一番劝解,一时间分不清是真是假,反倒更加糊涂了。
“当然有。你必须看清自己的心,分清自己的情,只有过了这道坎,你和她才能真正相携到老。王爷,我真的很感谢你,谢谢你曾经帮过我,我希望你重活一世能圆满。至于罗安宁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她最见不得别人好。”她又说道,“我要回去了,这一世,你一定要幸福。”
“不,你别走!”萧云旌头疼欲裂,企图拉住她的手,怎奈她的人化作幻影,逐渐消失在红黑两色的尽头。
“王爷,好好想一想吧,把一切都想清楚。我不会再回来了,你不必找我,你找不到的。”风吹来她柔软如春雨的声音,在寂静的灰暗之地,显得格外空灵。
黑色逐渐散去,红色的花朵相继盛开,一直延续到很远的天边,而他却被那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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