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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医院前,我去三楼拐了一趟。
我想,虽然现在也许做不到去看看那个孩子,但我至少可以去看看阿冷。
是该去看看她的,很久都没去看过她了。
听老头子说,平常315也没什么访客会来看探望,只是偶尔绘里香会带来一些花。
不是什么名贵的种类,也不是顶顶好看的,但阿冷很喜欢,总是会把这些花插好瓶放在床头。
大概是有什么故事吧。
大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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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进病房的时候阿冷正在整理一本旧笔记,是牛皮包的封面,虽然陈旧却保存得十分完好,边边角角鲜见一点褶皱。
阿冷苍白的手指抚摸着泛黄的书页,脸上带着些许笑意。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打扰到了一个极其私人的时刻,这个认知让我停下了脚步,踌躇不前。
倒是阿冷注意到了我的到来。
“和音?”
她转头看我,然后指了指窗边的椅子,意思是让我像以前一样坐下。
虽然个性不是读取人心里的想法,但从阿冷没有急着合起笔记的举动来看,她似乎没有被冒犯到。
我松了一口气,拉开椅子坐下。
“您在......您在做重要的事吗?我有打扰到您吗?”
“完全没有呢,和音,我只是在读这本老日记,怕自己记性不好把一些事情忘掉了而已。”
阿冷又笑了,她温柔的黑眼睛在我身上转了一圈,忽地伸出手来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发,然后拉住了我放在膝盖上的手。
“听说你受伤了,我一直想去看你的,可是医生们不让我离开这个病房。”
“这样啊......是上次的检查有什么不好吗?”
难道是精神疾病的症状又加重了吗?
我有点担心。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一个人每天每天都住在精神科病房里,也没有什么人来看她,无论什么人都会觉得难以忍受的吧。
没想到阿冷立刻否认了我的猜想。
“不是哟,”她摇摇头,“检查的结果都是好的,只是最近身体不太好,前段时间还感冒了......你当时伤成那样,无菌房里都住了好几天,医生们担心我会把感冒传染给你。”
原来是这样啊。
“别担心,我已经完全好啦。”我作势要在手上挤出点肱二头肌来,“虽然被老头子逼着喝了几缸水,但效果棒棒的,一点点后遗症都没有。”
阿冷在我手上轻轻拍了一下。
“太好了,”她平缓地说,“你进来的时候我还在想,和音好像不开心。是伤口痛吗?还是受伤太重元气损伤了一时半会儿恢复不过来?就这样这样想着,这样这样困扰着自己,因为啊,一直这么无忧无虑的和音怎么会不开心呢?”
她的语气仍然是那么温柔,可说出来的话却意有所指。
我心里咯噔一下,只得应付地说道:“也没什么。”
阿冷便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轻微颤动,几率柔软的白发晃到了身前。
冰的个性无疑是强大的,隔着几步远,我仍然能感觉到寒气在这片小小的空间里常态地逸散着。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显得窗外的蝉鸣声越发大了。
那些小小的昆虫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命运,正在抓紧每一分钟发出生命消亡前的绝响。
它们会知道自己生命的意义吗?
也许不知道吧,也许它们活着就是为了先前数年的蛰伏,就是为了夏日枝头的喧嚣,就是为了在使命终结后死去。
阿冷抬眸,目光沉甸甸地落了下来。
我脸上的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在这如有实质的目光下刺痛着,这份刺痛无时无刻不在敦促我说些解释的话语,可片刻之后,却是她率先打破了这蝉鸣声中的沉默。
“你在为绘里香的事情烦恼吗?先是一个英雄还是先是一个父母,你在为这样的事烦恼吧。”
她轻声说道,几乎是笃定的。
“没有那回事。”我立刻反驳,“只是想到错过了春学期的期末考试和第二次模测,怕进度掉下来,会影响考高中的情况。”
“是吗?”
阿冷的手收了回去。
她大概没有相信我的话,但我也不想在这里和她讨论妈妈的事,再说了,哪怕真的讨论了,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妈妈是个大英雄,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我舔了舔嘴唇,四处搜寻了一番,最后不得不用日记本岔开话题。
“先前就想问了,这里还有一张照片。”
书页间确实夹着一张小小的合照,看样式好像是用拍立得照出来的,因为年份有点久,上面的色彩难免有些暗淡。
阿冷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我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她也只好从善如流。
“这是我的小儿子,名字叫焦冻。”
一时间我心里只有两种齐头并进的想法——
啊,原来是他。
啊,果然是他。
这个男孩子我见过的,但不是见过真人,而是一堆堆的资料,在希尔德博士寄来的邮件里,在爷爷的工作档案里。
我有心继续问下去,没想到阿冷又开了口。
“听七海医生说和音准备要去考雄英,不出意外的话焦冻今年也会去考雄英呢。”
......
够了。
我现在真的不想知道到底有多少爸妈亲朋好友的小孩要去考雄英,因为我基本已经预见了将来一群父母兄长坐在一起吹牛皮,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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