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殷旬。”鸣阡鹤冷下声音,“你要自欺欺人到何时。鸣烟铧死了,早就被你杀了。那具尸体不是正在你面前么。”
“不、不是的!”殷旬痛苦绝望地摇头,“我不想杀她的,是她、是她先背叛了我…明明……明明我是那样相信她!”相信到愿意把自己的生命全权交到对方手里,可他得到的,不过是女子对自己的满腔杀意罢了。
鸣阡鹤闭了闭眼睛,似是不想再看,“你还真是软弱。如果不是那个孩子千般万般地求我,我真不想你这种人和我最出色的徒弟扯上任何关系。”
……
…………
玄蛊大阵停了下来,鸣烟铧缓缓睁开眼睛。
她一边松了松手腕一边看向进来的几个人,“帝君放我出去?”
来的是几个仙官,各个面色焦急,“烟铧神君,魔军打过来了,帝君命你为元帅,立刻率兵前去支援文昭司君!”
“魔军?”鸣烟铧微愣,不是刚刚打完吗。“领兵的是谁?”
“魔君殷旬。”
见鸣烟铧迟迟不动,几个仙官急了,“神君,马匹已经备好,您赶紧去吧。”
“等等。”女子朝东方望去,目光沉沉,“我要先回东陵宫一趟。”
……
东陵宫
“师父,徒儿求您……”鸣烟铧跪在男子身旁,额头触地。
“痴儿……”鸣阡鹤暗暗叹了口气,“那不过是个魔族。要知道,自古以来神魔不两立,他是你的宿敌。”
“不,他是我的朋友。”鸣烟铧摇头。
“那卫黎南宫逸秦易文凌悦玥便不是你的朋友?”鸣阡鹤开口道,“你要为了一个殷旬而舍弃他们?”
“我没有舍弃他们。”女子黑眸中一片坦然赤诚,“我会竭尽所能保护他们的安危。同样的,我也要保护殷旬的安危。”
“烟铧,你开智至今,也有数万年的光景了。你该知道,朋友二字不会长久。不过是朋友而已,何至于做到这个份上。”
“殷旬……”鸣烟铧垂眸,放在膝盖上的手稍稍握紧,“他不一样些。还请师父成全徒儿。”
鸣阡鹤又是一声长叹,“我曾答应某人,不管以任何形式,此生再不开杀戒。”
他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徒弟,嘴角露出极浅极淡的笑意,“不过……这不是杀生,是么?”
鸣烟铧睁眼,眸中有光亮闪动。她重重点头,“多谢师父!”
她的神格已经注入树中,也就是说,她只要死过一次便会开始轮回历劫。
这次大战,她隐隐感觉得出不过是赴死而已。
本来是想和殷旬一起放置好神格后,找个安全的地方将魂魄逼出。
不过看来她得先殷旬一步了。
殷旬的魔格还未安置,鸣烟铧只能央求师父在大战之后替自己像殷旬说明这一切。并且告诉他,鸣烟铧会在冥界等着他来一起历劫。
“若是殷旬不愿意照做呢?”鸣阡鹤问道,毕竟让魔格和魂魄离体,这和自杀无异。他只怕自己的傻徒弟一片赤诚,对方却有所猜忌。
“不会的。”女子轻轻摇头,那黑曜石般的眸中一片坚定。“他会来的。”
殷旬,一定会来的。
……
在那之后,鸣烟铧意料之中的死在了殷旬手上。鸣阡鹤于云端上看着这一切,他对着女子离体的魂魄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心。
他静静等待着,等着殷旬清醒过来,等着御界金幕消散。
毕竟那样疯癫的情况,除了靠本人的意志,外人是无法唤醒一头疯掉的魔兽的。
可未曾想到当他再次找到殷旬的时候,这个不堪重负的魔族居然沉睡了过去。把自己蜷缩在一个阴暗潮湿的洞内,抱着他徒儿的尸体做起了虚幻的大梦。
殷旬有意逃避这残酷的事实,想将自己溺死在这无边的梦境中。
他恨着鸣烟铧背叛自己,却更恨自己杀了鸣烟铧。
他愧疚煎熬着,在梦里一遍又一遍的惩罚折磨自己。
殷旬不断地想着,或许一开始他没有见过鸣烟铧那该多好。
她会和卫黎一起,站在天界的巅峰,将天界推到前所未有的盛世。
她会成为新一任帝君的重臣、万人眼中的战神。
她会和她的朋友度过快乐的日子,而不是和他一个魔族扯上关系,最后命丧黄泉。
怀着极大的痛苦,殷旬沉浸在深深的梦境中无法自拔。他陷入的太深,就连鸣阡鹤也不能一下子就将殷旬唤醒。否则强行叫醒这个不愿意醒来的人,殷旬只会变成一个傻子。
鸣阡鹤无法,这时候他注意到了殷旬怀中的鸣烟铧的尸体。
鸣烟铧是天界的战神,其法力和肉.身皆是一等一的强悍。为了防止有居心叵测之人加以利用,将自己练成傀儡,鸣烟铧一早就在自己身上设置了禁制。
只要魂魄离体,这具肉身即刻灰飞烟灭。
但是因为转世回来之后,还得用这具肉身。于是鸣烟铧便将除了七魂六魄之外的几丝魂气留在了体内,以防ròu_tǐ被毁。
鸣阡鹤思忖了片刻,随后决定将鸣烟铧体内的这几丝魂气引入殷旬脑中,一同进入梦境。
魂气实在太过微弱,懵懵懂懂的几百年参与了殷旬的梦境,却依旧被殷旬主导着,没办法做出什么。
直到最后、在殷旬梦中第五世的时候,那缕魂气隐隐约约有了些从前的回忆。
但这并没有什么用,除了让梦中承载这缕魂魄的烟花偶尔有了些现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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