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阻止殷旬的是鸣阡鹤。
或许是经历了千年,殷旬终于心绪稳定了一些。鸣阡鹤在最后一世可以借助自己徒弟的那抹魂气一起进入殷旬的梦中。
可这毕竟是殷旬的梦境,一切的一切都由殷旬来主导。鸣阡鹤只能静待时机,在他精神最为脆弱的时候将他唤醒。
当一百年之后,梦境中的烟花死在了殷旬面前,被深深打击的殷旬精神出现了崩塌。
鸣阡鹤睁开双眸,他的机会来了。
这一切,都该彻底结束了。
……
…………
“所以……”得知真相的殷旬愣愣地跪在地上,“她为我想好了一切,我却一直以为她背叛了我……”
“哈、哈哈哈……”他目光涣散地嗤笑了起来,“我……我又辜负了……”辜负了她给自己准备好的一千年,只是像个懦夫一样的蜷缩在自己的世界里逃避一切。
看着面前痴癫近乎崩溃的男人,鸣阡鹤转身离去。
“千年已过,不过她的神格还留在那树中,并未归位。你,好自为之。”
他说着,徐徐朝远处飞去。
在鸣阡鹤的身后,那肮脏褴褛的男人仿佛突然惊醒一样,疯了一般朝从前那座小院奔去。
鸣阡鹤站在云端俯视着,一言不发。直到另一抹魂魄也在自己面前消失后才落到了院中。
他伸手抚上了那棵将近凋零的树,魔格缺失的太久,哪怕如今放进来,这树也活不了多久了。
银发男子闭上了眼睛,从他手上渡去了层层白光,那白光传入树干中,被大树吸收。
“别急,再等最后一百年。”他抚着树干,常年冷漠的脸上此时带了些柔和,“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或许,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不同的。
鸣烟铧不是鸣阡鹤,殷旬也不是夏挚炎。
那样的结局,不会在这两个孩子身上重现。
鸣阡鹤望着远处,那笼罩了天界许久的金光早已消散。这之后,御界金幕可能再也不用出现了。
百年之后,天界战神即将归位。
千古以来,最强大的战神将驻守天界。已经再没有什么是需要害怕的了。
……
…………
殷旬疯了一样赶到冥界,千年已过,他自知鸣烟铧不可能还待在原地等自己。恐怕自己刚刚赶来,她便已经结束轮回了。
毕竟……有谁会等杀了自己的凶手一千年呢。
有——鸣烟铧。
奈何桥前,于一众排队的亡灵旁边,殷旬看见了背靠大树怀里抱着把长刀的女子。
树下除了鸣烟铧还有正在发孟婆汤的孟婆。她一边将汤水递给下一位亡灵,一边对着鸣烟铧道,“神君啊,您都在这里等了一千年了。再不轮回,恐怕会伤了您的神魂啊。听老婆子一句劝,别等啦。要不回去,要不早点过这桥吧。一千年那个人都没来,他不会再来了。”
女子脸上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忽然,她似乎察觉了什么,黑曜石般的眼睛朝着殷旬的方向看来。
“啊……”她无意义地啊了一声,冲着殷旬指了指亡灵队伍的队尾,“走,排队。”
女子的神色语态都仿佛两人只是隔了几刻钟没见面一样,一如既往的熟稔,一如既往的理所应当。
那腥风血雨的厮杀和千年的等待似乎从未出现过,两人还是当初在小院里饮酒的模样。
殷旬一愣,下一瞬手里被女子抛来一根金色的丝线。
他握着手中金线,望见女子的手腕上也系着同样的一根。
“不走吗?”鸣烟铧偏了偏头,“队伍很长。”
“走。”殷旬颤抖地抓住那人的手,重重地点头,“走。”
这额外的最后一百年,这偷来的轮回,不管是荆棘遍布还是刀山火海,他再也不会放开了。
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
对不起……自以为是地做了那么多蠢事。
以后……再也不会了。
那一黑一白走向队尾,相继饮下孟婆汤,一前一后地度过奈何桥,两人的左腕上皆挂着一根细细的金线。
新的轮回即将开始。
有些话,或许百年前便已明言,不需要再次出口重复——
“殷旬,我知道此次并非你本意,没有怪你。”
……
…………
旬城第x高中
“快点快点,球赛开始了!”
“有什么好看的,一群人抢一个球,蠢死了。”
“哎呀,不是看球!是看人!”
“人?”
春末的校园里,柳絮纷飞,阳光醉人。篮球场外聚集了无数青春靓丽的女生们。她们脸色涨红,叽叽喳喳地交头接耳,一副兴奋至极的模样,看起来倒是比旁边的男生更加期待这场球赛。
“鸣烟铧,别给我们班丢人啊。”
三班的队长拍了拍身边黑发黑眸的男生。男生身上穿着中规中矩的校服,和周围红色篮球服的队友们格格不入。
“诶,你的球服呢?”队长问道。
鸣烟铧无意义的啊了一声,慢了半怕地慢吞吞回答,“忘记带了。”
“你…”队长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反正只是班级赛,下次一定要记得带。”
“哦。”
被叫做鸣烟铧的男生脸上没什么表情,既没有忘带的不好意思,也没有旁边同伴那样面对即将上场的兴奋紧张。自己双手插在校服口袋里,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有些自然卷的黑发把那张稚气未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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