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庆常啊,你也别这么说,他怎么都算是咱们兄弟,咱们能照应着就照应着点吧。”
“大哥,你行了,刘庆军的爹跟咱们爹是兄弟,我跟他可不是兄弟。你说照应,咱们兄弟仨没照应他?咱的地都是按人口分的,一口三亩一分地,他一家就他一个,怎么弄到六亩五分地的,还不是咱们兄弟们分给他的?可是咱们这么些年对他好,他对咱什么时候有过好脸色了。”
“庆常,别说了,他老婆孩子都没了,就一个人了,咱们总得给他点面子,况且他比咱们都大,说什么也是咱大哥。”
“我不管了,反正我觉得咱村能建个厂子挺好,那些小年轻说不定也愿意进去当工人,但是让我去跟刘庆军说我不去,那老顽固只要一说到地,他不拿扫把打我我估计就不错了。”
这时村长正好看到门口的韩桃,于是他招招手叫韩桃进去了,随后便跟几个人介绍说:“这姑娘叫韩桃,就是她来帮她哥找厂子的。韩桃这六位是我们村的党员和预备党员,这边两位分别是刘庆常、刘庆强,庆强是我们石榴村的村支书,这边是我们村的主任刘庆平,这位是妇女主任张丽萍,这两位分别是赵爱龙和赵岩。”
韩桃冲他们一一点了头,说:“我刚才见过您说的那位老人了,但是他把我赶走了。”
韩桃说完,另外几个人都露出一脸了然的表情,支书刘庆强看上去比较温和,说话也比别人声音低了几度,他有点抱歉地说:“姑娘你别在意,我大哥就是这样,他是从苦难走过来的人,而且饥荒年间他老婆和孩子都没了,所以他比较固执也是人之常情。”
刚才和刘庆强争执的刘庆常不乐意地开口道:“什么老婆孩子都没了,嫂子死了是真的,他闺女我们也没见过尸体,他俩儿子根本没死,是被他硬赶出去的,他不就是为了自己不饿死,扔了俩孩子吗,哥,你不用给他脸上贴金,他不配。”
刘庆常说完,刘庆强厉喝一声:“庆常,闭嘴!”
很明显,刘刘庆强这是生气了,他那一声呵斥之后,房间安静下来,最后还是村长在中间打圆场说:“庆强、庆常你们俩就别生气了,现在咱们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得想想办法,怎么才能让他同意把地卖出去,他把地卖了,今年夏天咱们村可以重新分地,还是按人口,这样算下来一家其实跟以前少不了几分地,就是他能不能听咱们的问题,唉。”
村长说到这里,也想到刘庆军那石头一样性子,忍不住便长叹一口气,他也觉得可能没这个希望了,毕竟韩桃等不得,而他们让刘庆军放弃这一茬小麦的收成也几乎不可能。
最后刘庆强跟着长叹一声说:“要不我等会去跟他说道说道,不过我估计也没啥希望。”
“那就别去了呗,去干啥,被他轰出来?去吃他给的闭门羹?”刘庆常看来是打心眼里讨厌刘庆军,所以每句话都带着刺。
刘庆强没办法,只能转头看向村长,而旁边的村主任则对刘庆强说:“庆强,我们也知道你很难办,但是咱村能开厂子也是对咱全村都有好处的事情,以前还有饥荒,可是现在二十多年了,咱们也没饿过肚子不是?而且咱们不能只看眼前,不能只看那几亩地的收成,咱们得看看未来的发展,对不对?咱村子有了厂子,那厂子就得给咱们交租,交租之后每家说不定还能多出不少钱,要是有人去厂子里干活,咱们挣得不是比以前更多吗?是不是?”
刘庆强点点头,说:“这些我都懂,就是我大哥那性子,你们也是知道的,我会去好好跟他说,要真说服不下来,你们也别怪我。”
“你放心,刘庆军性子我们都知道,绝对不会怪罪到你头上。”村长打包票说。
那之后几个党员都离开了,只剩下村长和刘庆强,他们俩都看向韩桃,最后刘庆强问:“姑娘,你们真不能等一等吗?我们这一茬的庄稼都已经种上了,要不你等六月底不成吗?”
韩桃很理解村长和刘庆强但是她也有她的难处,而且她已经说了,一定会补偿这一茬庄稼的损失,所以她轻轻摇了摇头说:“我们必须尽快拿到地,因为我们公司急等着扩大生产,所以我们等不。”
刘庆强无奈地点点头说:“村长,那我也不多待了,我去找找我大哥,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叫他改变主意。”
村长点点头,刘庆强便走了,剩下村长和韩桃面面相觑了半天,最后村长说:“见笑了。”
韩桃摇摇头说:“没事,不过村长您能跟我说说刘庆军的事情吗,尤其他的老婆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了解一下。”
村长有点不解,不过看韩桃真诚,最后还是长叹一声说:“唉,58年那会儿饥荒爆发,我们村还有点余粮,就那么苦苦熬着,一人一天给个二两的面,反正怎么大家都没饿死,可是谁想到我们三年没粮啊,到61年,我们村里实在是没得吃了,只能大家一块等死。有些人家里稍微有那么一斤两斤米面的,也都舍不得吃,因为谁也不知道这饥荒哪年能结束。61年二月份,刚过年没几天,刘庆军的老婆死了,生生饿死的。
“唉,其实刘庆军仨孩子都上学呢,俩双胞胎儿子那年已经十五了,小女儿也十一了,他们仨小孩学校里每天中午是给半个红薯的,也饿不死,难就难在二月份过年期间,学校放寒假了。仨小孩外加刘庆军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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