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睡过去,千万要醒着!”
他念叨祈求着,双手青筋乍起,憋得脸色涨红,终于从上方将这块巨石推开来。然后挡下几块堆在顶部的落石,回头用包里的绢帛材料给虞栎裹住背上伤口,小心翼翼地捧着他飞起来。
虞栎脸颊抵着他的胸膛,感受着这具身体带来的生机感,迷茫中有一些奇妙的愉悦。
就像他一直想窥破一个秘密,但是那个秘密却为了他主动暴露自己。
唐飞羽这一身奇特的衣物,拔山举鼎般的力量,忽隐忽现的黑色双翼。
一切与众不同的能力,都曾让虞栎感到不安与怀疑。
现在他心安了,至少他知道这人在意自己。
唐飞羽回到北皓城,城中已经有多处房屋塌陷,地面也出现不同程度的崩裂。
这次地动简直是始料未及。
唐飞羽带着虞栎直接去了城中医曹那儿,医曹这边已经收了不少伤员,但在看到虞栎时他差点吓得昏厥:“大王怎么伤得这么重!”
“别废话了快点给他治!”唐飞羽满脸煞气,将虞栎轻轻放在榻上。
上次伤了背,这次也伤了背,虞栎究竟犯了什么太岁?整日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他又暗恨起自己大意,这点小伤若放在他身上根本不算什么,只要不伤及致命要害,以他的自愈能力完全能够恢复。
但他的药对虞栎又不起作用,不然他也不至于一颗心悬在刀刃上,恨不得以身代之。
医曹给虞栎重新上药包扎时,他还是有意识的,双眼疲倦地开合着,眼神看向穿着一身青黑色劲装的唐飞羽,硬逼着自己不肯闭眼。
唐飞羽见他忍得辛苦,揪心道:“大王身上可疼?”
虞栎嘴唇动了动:“刚才疼。”
现在我一见你好好的,便不觉得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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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地动造成的损失不小,好在震发时是白天,许多人察觉之后赶紧出了屋子,所以城中并未造成多少伤亡。
信差八百里加急将震灾上报长安,朝廷象征性为他们拨了一些钱救济。
毕竟这里属于地方郡国,赋税收入都没有全部直接交给朝廷,能拨款还是看在之前虞栎与天子关系有所缓和的份上。
主要的救灾费用还是得由官府自行承担。
唐飞羽将之前赏的一千金全都捐给了户曹,收获了胡户曹震惊的表情。
“我不缺钱,有人比我更需要它们。”唐飞羽说。
他将自己的事情全推迟了,住在虞栎府上照顾他,每日三餐下厨投喂,念公文帮他批阅的活计全都包揽。
虞栎伤势看着严重,但其实外伤居多,右臂被石块砸伤骨折了,只能暂时卧床静养。
“军都、安次二县地动也较为剧烈,并且有匪寇趁乱盗抢,就连官府也折了不少人。”
唐飞羽念着文书内容,看虞栎喝汤药。
“先安抚百姓,开仓放粮。那些匪寇也决不能姑息。让县内守兵警醒点,北皓七日内将派临霜军前去剿匪。”
唐飞羽照着他的话回了公文,然后打开一卷新的。
批阅完文书,唐飞羽又帮着他换了药,他目光看着虞栎背上纵横交错的伤疤心中酸楚:“大王怎么会受如此多的伤?”
虞栎神色平淡:“我十七岁便跟着孟将军四处征战,刀枪无眼,哪能此次都安然无恙?”
安然无恙的大多都是镇守后方的将领,他当时隐藏身份在军中拼杀,就是为了搏一口气让先帝看看,自己到底是朽木还是良材。
直到后来明白了战争的真正含义,心境也早已变化,这些伤疤却作为他年少轻狂的证明,永久留了下来。
他感受着唐飞羽指尖似有若无的触碰,满足地喟叹:“至少每次都有惊无险,命硬到天都不收。”
“大王可别说什么每次了。典少府吩咐过,日后您出行,必须派四个精兵亲卫看护着,半步都不能离。”唐飞羽冷哼。
“真当我拿他没法不成?”虞栎侧着脑袋,典卢对他从小看顾到大,他也不好明着驳斥。
唐飞羽忽然颓丧地叹着气,将虞栎的衣裳整理好,盖上被衾,坐下来认真地与他对视:“大王,你可千万答应我,下次再也别以身犯险了。”
他看着虞栎嘴边冒出的胡茬,斟酌着说:“大王也知道,我与旁人不一样。我可没那么容易死。
“更何况我死了,也不会有什么妨碍。但你若是死在山崩中,朝廷再派一个劳什子王侯过来,将您的心血毁于一旦,您可甘心么?”
虞栎皱眉:“你倒是也教训起我来了。”
他阻止唐飞羽的话头,驳斥道:“道理我都明白,但放我眼睁睁看你受伤,孤做不到。”
孤做不到。
唐飞羽的心忽然剧烈跳动起来。
自从长安一行后,虞栎与他私下里交谈时都不会以孤自称。除非是为了表达十分坚决的态度。
这一句话,搅得他内心翻天覆地,久久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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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栎的外伤渐渐愈合后,就只剩下右手没恢复完全,活动稍有些不灵便。
他带着官吏百姓主持了一场告罪祭礼,让百姓稍稍安定下来。然后稳步推进着北皓城的重建工作。
而之前唐飞羽所记着的第二件事也得去办,唐岑带着唐家人已经到北皓了。
唐家自从听说唐飞羽在北皓有了一定名望爵位之后,便盘算着该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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