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朋友。”
“啊……”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低下头歉然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仿佛是为了引开他的注意力,她又说,“温煦,你真的很不一般诶,你的眼睛很清澈。我第一次看到你,还以为见到了精灵。”
又是一阵沉默,半晌,她的头顶上才传来他清华的声音:
“那么,你愿意和精灵做朋友吗?”
嗯?
苏轻远这才抬起头,只见他正笑看着自己,似乎有些奇怪,却又看不出哪里奇怪。点了点头,她说:“当然愿意,可是,为什么是我呢?”
他凝视着她,眼底一片幽深的雾气。好一阵,他才轻声说:
“因为,你是苏轻远。”
明明是很轻柔的声音,却不知为什么听起来令人心惊。
她不解,满脸狐疑,刚想继续问,手机却突然响了。拿出来一看,是北谣光打来的。她没有接,她知道是北谣光下课了等她一起回家。将手机放回,她对他笑了笑:
“温煦,我该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他点点头。
她又笑了,挥手再见,然后离开了琴房。
他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神情有一瞬间的痛苦,却很快平静如初。他唇边地笑意转为浅浅的嘲弄,缀着雾的眸子却仍是与他脸上的表情不符的清澈,一道亮光闪过。
苏轻远……
回家……
呵。
。
刚到学院门口,苏轻远就看到了冲自己挥手的北谣光。她加紧步伐走到北谣光面前,却见北谣光一脸不怀好意的神情。北谣光看着她的眼睛冒着绿光,阴恻恻一笑:
“苏轻远啊苏轻远,平时看你挺闷骚的嘛,胃口倒是大得很。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是世开的招牌。你那个小老公景曦呢?为了新欢抛弃了旧爱?”
半年前他们在威尼斯举行的世纪婚礼她可是羡慕死了。因为是在国外举行,也只是邀请了双方的亲属而已,所以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苏轻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无奈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景曦的事,别乱讲啦。”
北谣光一脸的不相信:“人家景曦人又帅又有前途,不知道是多少女人心中的白马王子。你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真的没有动心?”
“错,没有人和,他可不喜欢我,”她立马打断北谣光的话。再说他们已经离婚了,当然这句话她可没说出来,“我们认识了十几年,要有感情早有了,况且我们可是死对头!”
“那温煦呢?”
她刚想回答自己和温煦才刚认识而已,却突然想到景曦的话——
等以后我有了女朋友,自然会去跟爸妈说清楚。
到嘴边的话突然有咽了回去,顿了顿,她边走边说:“温煦很好啊。”
“轻远……”北谣光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死死看着她的后面,整个人都僵硬了。
苏轻远一阵疑惑,挑挑眉,转过身,大脑顿时呈死机状态。
一辆加长豪华房车停在离她们几步远的地方。
车窗是开着的。
景曦一身黑西服,背脊笔直地坐在车里靠窗的位置,正对着她们。几缕阳光透过车窗跳跃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绚烂的金黄绒光,整个人都梦幻起来。对比之下,他细腻的肌肤更显苍白,清濯如寒玉。他一直骄傲地抬着头,却没有转过头去看她们,始终以侧脸相对。垂下的睫毛遮挡住了他的眸子,看不到里面的情绪,倨傲紧抿的薄唇仿佛吸了血般殷红,浑身散发出华贵却冰冷的气息。
苏轻远怔怔地看着他,小脸苍白。她动了动唇,想要说话,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一阵风吹来,拂起她的长发和衣裙,明明是温和的,她却不知道为什么一阵阵的发冷,全身恍若跌进了冰窖。
车流川流不息的从他们周围穿过,混合着杂乱的噪音,吵得人心烦意乱。刺目的阳光从她身侧的玻璃橱窗折射到他们之间,五光十色。
画面仿佛静止了一般,明明很喧嚣,她却觉得异常安静,好似暴风雨的前夕。空中细小的飞絮浮动在他们身边,朦朦胧胧的光华衬得他们不真实起来。
苏轻远愣愣的,觉得自己的大脑不是死机,而是报废了,竟连一点慌乱的感觉也没有,满是大片大片的空白。
诡异的沉默。
车内,他的胃一阵绞痛。
良久,他冷笑一声,关上车窗,一声命令,车已从她身边绝尘而去。她怔在原地,脑中尽是车窗缓缓关上挡住她的视线的画面,她似乎能感觉到他清凉的体温和气息,半晌才回过神来,心中针扎般的刺痛,莫名至极。
她忽然觉得从他们擦肩而过的那一刻,仿佛他们之间就隔得越来越远,她在此端,他在彼端。再也无法交集靠近。那画面就像老旧的黑白电影,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倒带重播。
“轻远,”北谣光推了推她僵硬的身体,担忧地问,“他……不会是特意来接你的吧?”
苏轻远怔住。
半晌,她的目光才找回焦距,看着北谣光,想要笑一笑,却不知道为什么脸就跟抽筋似的,完全不听指挥,怎么也笑不出来。她只得无奈地摇摇头:
“小光……我……”
嗓音却是撕裂的干哑。
她有些莫名其妙。怪了,她这是怎么了?
“轻远……”
苏轻远全身仿佛虚脱一般,一点力气也没有,嗓子也涩涩的。她对北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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