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洛先生?我是吉特,我想今早我们见过面,恐怕当时我冒犯了你。”
“我的态度也有点问题,你的儿子揍了我的下巴,就是那个叫杰拉尔德的男孩,或者说是你的养子,随便怎么叫吧。”
“他既是我的继子也是养子,你相信吗?你在哪儿遇到他的?”
“亨特里斯小姐的公寓里。”
“噢,我知道了。”他讲话的语气一下子温和许多,好像冰柱融化了,“原来如此,那亨特里斯小姐怎么说的?”
“她不生气,还喜欢你的儿子揍我下巴。”
“我了解了,那他为什么那样做呢?”
“她让你的孩子出去,但他无意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十分反感。”
“嗯,我一直在想,或许我们应当适当给她一些零钱,当然不需要很多,这样也许她就会配合咱们。如果她能听咱们的,就给些钱吧。”
“那你要给她五万美元。”
“恐怕我没有……”
“别开玩笑了。”我不耐烦地说,“才五万美金啊,五万,我可是开价五十万才堵住她的嘴。”
“你处理这件事未免太轻率了。”他冲我回吼了一句,“我根本不了解这事,也不喜欢这样做。”
我打了个哈欠,我才不管这事要不要保密。“听着,吉特先生,我虽然很会胡闹,但我同样重视我的工作。因为这个发生了许多怪事,比如刚才有两个持枪男子来我的公寓恐吓我,警告我别插手小吉特的事。我不明白这事怎么这么难。”
“天哪!”他听起来十分震惊,“你最好马上来我家一趟,我们好讨论一下如何处理。我会派车来接你,你能马上过来吗?”
“好的,但我可以自己开车过去。我……”
“不行,我派司机开车去接你,司机叫乔治,你可以完全信任他,他大约二十分钟能到你那儿。”
“好吧。”我说,“这样我正好有时间吃个晚餐,让他把车停在肯摩尔拐角处,对面就是富兰克林大厦。”
我冷热水交替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顿时觉得得体多了。我喝了几小杯酒,试图换个心情,披上薄外套,向街边走去。
这时,车已经停在那儿了,我沿着边道走过半个街区就看到了它。那辆车车型似乎刚上市,车的几个前灯像流线型火车的前灯一样。两盏琥珀色的雾灯钩住前边的挡泥板,舷灯像常见的车前大灯那般大。我走近它,站住,这时一个男人从暗处走出来,手腕轻轻一抬,将手里的烟往肩后扔去。他个子很高,肩膀宽阔,肤色黝黑,戴着一顶鸭舌帽,身穿俄罗斯风格的短袍,系着山姆布朗的腰带,下身是光亮的绑腿和马裤,和英国军士长的马裤呢军装一样闪耀。
“马洛先生?”他戴着手套,用食指摸了摸帽顶。
“没错。”我说,“别紧张,别告诉我这是老吉特的车。”
“只是其中一辆。”他说话的语气很冷酷,也很陌生。
我们沿着山脚加速往上开,看到远处大学建筑闪烁着的灯光,往北转入贝莱尔区。我们开始在狭长的街道上慢行,两侧高墙筑起,我并没有看到人行道和大门。傍晚来临,霞光洒落在一幢幢公寓上,没有其他事物的打扰。四周一片寂静,稍稍能听见轮胎驶过水泥地发出的阵阵咕噜咕噜的响声。我们又左转,这时我发现了一块标志牌,上面写着卡尔韦洛大道。车开到半山腰时,乔治开始尽量靠外侧行驶,以便左转进入两扇十二英尺高的铁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大门另一侧突然亮起两只灯,刺耳的喇叭声响起,一辆汽车快速驶出。又一辆车迅速地冲向我们,只见乔治手腕一甩,把车身摆直,一个急刹车,顺手脱了右手的手套,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那辆车仍没有停下,灯光在闪。“见鬼了,碰到个醉鬼!”乔治一边回头,一边咒骂。
也许吧。酒鬼才会开车去各种地方喝酒,应该是这样。我俯身坐到车里地板上,从腋下掏出我的那把鲁格尔手枪,起身把车锁打开。我把门开了一条缝,用手扶着,探出一点头从车窗往外看。对面车前灯照在我脸上,我立马低下头去,等光线跑了我再探出头来。
另一辆车紧跟着也停了下来。车门“砰”的一声打开,一个人跳了出来,手里晃着一支枪,大声喊叫着。我听过那个声音,一下便认了出来。
“你们这群浑蛋,把手举起来!”弗里斯科朝我们尖叫。
乔治左手放在方向盘上,我把身旁的车门又开大了一点。这时,小个子男人站在马路上上蹦下跳,大喊大叫。他开来的那辆车的发动机还在嗡嗡作响,除此之外再没发出任何声音了。
“这是抢劫!”弗里斯科嚷道,“你们这些狗崽子,都给我出来,站成一排!”
我踢开车门,手里握着那把鲁格尔手枪准备出去。
“都是你自找的!”小个子仍骂骂咧咧的。
我立马俯身躲闪。他手里的枪冒着烟,一定是有人在他的枪里装了子弹。而我脑后的那块玻璃已经碎了。我用余光扫到乔治沿着水面波纹那样的形状迅速移动,其实当下那个时刻也不存在余光了。我举起鲁格尔手枪,准备扣下扳机,但突然身边一声枪响——乔治开枪了。
我终久没开那一枪,现在也不需要了。
那辆黑色轿车跌跌撞撞地往前开,疯了一般冲下了山,呼啸而过,在远处消失不见。留下的这个小个子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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