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我也可以哦。”
作为生的一部分的死亡
死亡本身比较特殊,然而它并不是和生分开来、单独存在的。我们必须面对,躲也躲不开,这一点上,死亡和其他人生课题基本上无甚区别。的确,从程度上来讲,它比其他任何课题都沉重得多,这是事实。但是,我们在面对死亡时,无疑会用和面对其他课题一样的方式去面对。
当死亡靠近时,必须改变之前的人生方式的话,就只能说明之前的人生方式有问题。
如果一个人一直都不太在意和关注别人对自己的夸奖、承认和认可,那么即使是没有来世、现世还没有得到回报、而且因为没有来世永生得不到回报,也不会因此而感到失望。相反,如果一个人一直都很在意别人的夸奖赞美、承认和认可,靠这些来活着的,那么自然会很在意自己死后,生前那些善行是否会被人夸奖、被认可。
挨骂的孩子没有再做出问题行动,这只是因为他害怕,怕挨大人骂、怕受罚,抱着这种心态而活到现在的人,现世中犯下错误且还没有被人发现,那么会因为害怕死后会受到惩罚而努力活下去。
死亡可怕吗
害怕死亡的人很多,但是,死亡不一定就是可怕的东西。就像我们无法对他者进行属性化一样,我们不能把死亡当成是已知对象将其进行属性化。死亡是超越所有理解(包容)的。这个世界上的他者并不全是可怕的人,同样,认为死亡一定是可怕的想法过于极端。害怕死亡,等于明明无知还自认为自己熟知是一个道理。
伊壁鸠鲁说,死亡并不可怕,因为在我们死之前死亡并不存在,等我们死了,我们就已经不存在了也没必要再害怕死亡了。这在前面已经提到过。不过我们认为,死肯定是存在于生的。对于一个害怕死亡的人来讲,死作为预期焦虑(anticiy)而存在于他的生命中。这不是死本身,但也不能因此而学伊壁鸠鲁看待死亡,因为伊壁鸠鲁的说法就和看到恐怖东西时闭上眼睛掩耳盗铃装作没看见的孩子无甚区别。要知道即使闭上眼睛,可怕的东西依然不会消失。
死亡,或许是一生中最大的“善”。(柏拉图《苏格拉底的申辩》)
“那个世界,好像还挺好的。要不怎么会但凡去了那儿的都一去不复返呢。”(高山文彦《送别父亲》)
读到小说的这个部分,我不禁感到惊讶,居然还可以这样看待死亡。
“要讲给自己听。别人实现的,自己也一定能做到。”(安托万·德·圣·埃克苏佩里《人类的土地》)
圣·埃克苏佩的这句话,我想对看护类报考生说。因为它适用于死亡。
“人终究一死。既然不能逃脱,那就接受吧。这就是我嫂子的看法。”(内山章子《嫂子鹤见和子的病床日记》)
内山和兄长鹤见俊辅有这样一段对话:
“‘死,挺有意思的。这还是第一次经历呢。’嫂子这样说。哥说,‘是啊。人生真是充满了惊喜啊。’两个人说罢,哈哈大笑。”
我还没有经历过死亡。但是,既然从古至今谁都要经历的话,那么,虽然还没有经历,可以放到最后、作为压轴戏来经历也不坏。所以,不用再为死亡提心吊胆了吧。犯了心肌梗死倒下去以来,我花了很长时间,终于想明白了这一点。
但是,如果现在再发作一次,能否保持冷静理性对待呢?其实我心里也没有太大的把握。“既然不能逃离,那么,就接受吧。”鹤见说道。但有一点必须讲清楚,“那么”的之前与之后,这两者之间可是有很大距离啊。
不管死为何物
总之,虽然我们依然无从知道死亡到底为何物,但是,要说我们的生存方式取决于死亡的话,这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一个人如果和爱人共度了一段美好而充实的时间,就不会去在意下次再见面的时间。然而,明明一起待了很久却还是没有得到满足的人,会把更多的期待放在下一次见面上。因此,在分别之际会想方设法和爱人约好下一次见面的时间。
事实上,“现在”可以见,并不代表以后还能再见。今天见到了对方,并不能保证下一次还能见到他。同样,一个人要是对当下的人生十分满意的话,对于生的最后一瞬间等待自己的死亡究竟是何物,大概就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也不会是什么大问题。
一想起很年轻就去世的母亲,我不禁会想,她这辈子都是献给了孩子,自己的事从来都放到最后,那么她是否得到了回报呢?直到有一天,我读到了carl y的一句话。
“人世间,之所以有的人该受罚而未受罚,依照我们的看法,是为了将我们的理论正当化。既然我们所有的感情在这个世界没有结算完,那么必然会到下一个世界继续。”(《不眠之夜》)
但是,我不能同意y所说的,即恶人不受惩罚、好人没有得到回报、因此就能证明有来世。对于一个无法证明的事情寄予希望,没有很强大的信仰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即便如此也要活下去
不管死亡为何物,都不是问题。有件事可以肯定,死亡即别离。至少,我们在这个世界是再也见不到死者了。
如果我们死了,会不会遇到生前关系亲密的人呢?不知道。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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