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向晚只有默然许久。
出了阮家,她径直去了一次他们小区里的保姆介绍所,物色了好几个保姆,但都是不太定性的人,一听说东家家里有个智障儿子,都打了退堂鼓。
末了莫向晚接到管弦的电话,管弦问:“你们会不会设一个帐号?我想打两万块钱进去。”
莫向晚说:“我代他们母子谢你的燃眉之急。”
“于江不准备管?”
“我还没有和于总通过电话,晚些时候再汇报,现在张彬大概正和他说着。”
“你知不知道仙琼阿姨的存款有多少?”
“她一直以儿子为重,我想丁丁的生活费她应该是攒了的,只是没有想到她会遭遇这样的不幸。”
“但是丁丁没有人带了。”
“我想明天找一个合适的养老院,跟人家谈谈情况。”
管弦说:“这条路子可以试试。旦夕祸福,人倒霉的时候只有更倒霉,仙琼阿姨这一辈子太气弱,什么都不争,不争事业不争老公,最后落得孤儿弱母,惨淡收场。”
这天气候不好,莫向晚心情早就由浓转黯,听得管弦说这样的话,意外刺耳,聊赖地应付一句:“我们尽人事听天命吧!”以此结束对话。
天也跟着黯淡下来,无端端起了风,瑟瑟地透着冷。夏秋转换,太过无常。
莫向晚回到新村里,在楼房下静定地站了片刻,风吹到她的身上,她方觉秋天真的来了,竟是冷到她无法抵御。
她提了一提精神才上了楼,没什么气力掏钥匙开门,想想莫非应该在家里,就摁了门铃。
来开门的是莫北,他穿着那件同莫非一样的t恤,挽起了袖子,好像才干完活儿的样子。他说:“时间正好,可以吃饭了。”
他背着客厅里的灯光,好似背负了一身阳光,莫向晚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暖意,忽然很想靠近。但她得克制,她慌忙弯腰脱鞋。偏今天穿的是跑鞋,鞋带系一个死紧,她解了几次都解不开,干脆蹲下来解,好不容解开后再猛地站起来,起身太快以致头脑一阵晕眩。
她太习惯这种感觉了,每当工作太过忙碌,抑或是学习用功过度,她会有短暂的心情抑郁,之后会因短暂缺氧而时有晕眩。体检的时候,医生说这是压力过度。她笑笑,自己意志力强,能在晕眩时自我调整,总能度过去。
莫向晚像往常一样,准备撑一撑墙壁,深呼吸几次调节一下。但是有一双手抱牢了她,让她借到了力,她被半扶半抱着进了门坐到沙发上。
莫北自自然然站在她的身后,揉按起她的太阳穴,手势很好,力道适度。温暖自那里透入,莫向晚本来拒绝,却怎么都拒绝不了,几乎开始贪恋这一刻。
眼前的黑暗一轮轮被驱散,她渐渐清醒,他就坐在她的身边,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又暖又安全,怎会如此?莫向晚警醒过来,伸手想要推开他。
莫北没有松开自己的手。她疲惫不堪,走路踉跄,愁眉不展,让他想为她做更多。这是不自觉的,他不愿放开自己的手。当她的手要再一次想格开他的手,他本能地紧紧地握了一握,惊得莫向晚回头瞪他。
莫北看她这惊急模样,却是坦然微笑,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松开了手,说:“莫非妈妈,你去洗个手就可以吃饭了。”
又叫一声“非非”,莫非自他的小房间里“踏踏”跑出来,雀跃地帮助莫北端饭碗。待放好饭碗,莫非又凑到洗手的莫向晚身边小声问了一句:“妈妈,你们刚才是不是在香嘴巴?”
莫向晚抬头擦手,镜子里的自己没有骗自己,她分明红了面孔,只好对住儿子凶:“你又瞎三话四什么东西?”
吃罢晚饭,莫北自觉想要去洗碗。他来到他们母子家中,总能寻出许多事情去做,做的太多,都要让莫向晚过意不去了。她是真的不好意思,起身阻止他的动作:“还是我来洗。”
莫北没有勉强,放下了手,看她收拾碗碟。莫向晚也是做惯家务的,手脚麻利不落于他,端盘子洗锅子颇有技巧。
莫北靠在厨房间的一角,看这位女士弯腰洗刷。他站立的角度很好,看过去的风景也很好,于是更不想离开,只愿此刻静谧安宁,容他悄悄欣赏。
但水声刷刷,搅扰着有心人的心神。莫向晚的心静不下来,她知道他就站在身后,只要这样一想,她就会芒刺在背,背脊仍是僵硬。
莫北察觉到了,不露声色,开口说:“今晚早点睡。”
莫向晚“嗯”了一声,他审慎地又问:“我可以把非非带过去跟我住几天吗?”
莫向晚小心回头看他,别有谨慎暗中生。
莫北已习惯应付,他说:“你放心,我做饭做家务都没有问题,照顾小朋友洗澡吃饭更加没有问题。我从小学念到大学,数学没有考到年级十名以外,还可以帮非非补习拿一个华罗庚金杯赛冠军。所以检查他的作业更加没有问题。”
他这又叫什么话?莫向晚想,这个男人跟他的儿子一样擅长打蛇随着棍子上,看她有几分颜色松动,马上就要三分颜色上大红。
莫北诚恳商议:“我只是带他住两晚,你不是下个礼拜要考《合同法》吗?正好有空当复习。”
这倒是在点子上,他竟然知道她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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