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念盯着他的背影,高高的,瘦瘦的,能让江北渊专注的事情不多。
但是关于她的每一件事,他会一直专注。
“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
她失神地开了口,不想这么问,不过完全是下意识的。
后者依然背对着她,他需要专心,给她熬药的时候,他全程都不会离开半步,要一直盯着砂锅,要观察那堆草药的变化,从大火慢慢到中火到小火,一步步地来。
言念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心想他应该是没听到,刚刚的问题也不是那么重要,算了,他不回答就算了。
转身要离开餐厅——
“会。”
“……”
言念讷然地顿住步子。
江北渊还是背对着她,他的身子埋葬在光影和夜色之间,虚虚晃晃看不真切。
他的声音很轻很淡地传过来,又带着特有的属于他的慎重和坚定:
“除非你不稀罕了。到时候…或许就不会了。”
“切~~”
言念转过身来,抬起下巴,对着他宽阔的后背傲娇地哼了一声。
“谁不稀罕谁是傻子!”
当时,她是那么信誓旦旦地以为着,自己绝对不可能做那个傻子。
……
一个半小时后,江北渊端着一碗汤药从厨房出来。
苦涩的味道蔓延开来,熏得玉立都扭头一脸嫌弃地走开了。
言念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抱枕,盘着两条腿那么坐着。
说实在的,现在一闻到这味儿,她就想吐,实在是喝够了。
江北渊把碗放在桌上。
“把腿放下来。”
“哦……”
“趁热喝。”
他坐在她旁边,再次把碗端起来,把手里的药汁递给她。
盯着江北渊手里的碗,言念使劲地皱眉头,用力咽了两口唾沫。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江北渊熬的药比丁宝怡熬的颜色要深一些、重一些,看上去料很足,估计味道也更苦。
不出她所料。
她喝了一口,苦得五脏六腑连同四肢百骸都在叫嚣着“难喝!!!”。
看她难受,江北渊也跟着皱眉,“没办法,苦也得受着,老中医交代过,不能让你吃糖。”
言念点点头,吸了吸鼻子,“行呗,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然后喝第二口。
呕——!
苦得她恨不得把胆汁给吐出来。
江北渊有些于心不忍,叹了声气,神情颇为怜惜,“要不要给你捏着鼻子,一口气灌下去?”
言念:“……”
果然是直男思维啊!
然后江北渊还真的捏着她的鼻子,给她把整碗药给灌进去了。
言念舌头都麻了,太太太苦了,这味道真不是人受的。
江北渊拿着她喝光的碗去厨房。
走了两步,复又顿住步子转身过来,眼底含着几分揶揄瞧着她。
“老中医说过不能嘴对嘴,不然你老公肯定要替你分担。”
“你——啊啊啊啊,信你有鬼,去屎吧!”
言念抓着一个抱枕朝着他的后背丢过去!
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做,江北渊微微侧身闪了一下,抱枕直接掉下来砸到了缩在墙角的玉立。
玉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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